听着那声音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上头被重重的树影所遮挡着,又是在人少的偏院里,要不是他听的仔细,想必也不会被人给发现了。
白永安听的面红耳赤,却也没法往前再迈一步,离是太近,再往前肯定就会被那两人发现了,这种事情要是被他给撞破了……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就偏了!
那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像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白永安无奈,只好蹲着身子,等待着那边彻底完事儿了,他再慢慢的走回去。
天空中的月亮特别圆润,银辉洒向大地,正好冷冷清清的罩在一株小小的蒲公英上头。
白永安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它毛绒绒顶端,心里忍不住的琢磨,这名门望族的后宅就是不一样啊,跟原来电视上演的一样刺激!
不过,敢在李家后院做出这种事情,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会是谁?下人?宅子里的主人?下人和主人在一起厮混?
又隔了一会儿,那边的动静总算是小了下来,白永安躲在灌木丛后头,悄悄的探出头。
院子里没有光亮,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身影,却始终没法看清楚他们的面容。
“哎呦喂,你还不赶快回去啊?一会儿老夫人又要找你来了,不怕啊?”
熟悉的女声传来,又柔又轻,语尾还带着小勾子,白永安一愣,立马就想起了李家老爷原来的妾室,翡翠。
是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妾室,敢在偏院里和别的男人厮混?这人的胆子真有那么大的?
背对着白永安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便迅速离开了。
翡翠揉了揉腰,也跟着往外头走,嘴里还叹道:“唉,你个小没良心的!男人啊,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外头没了动静,可白永安还是等了一会儿才从灌木丛后头钻出来,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灰。
翡翠在偷情?那她跟谁?李古铜?
白永安立马就想起到了外头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说李家大公子和他姨娘关系甚密,还曾经被老夫人给撞见过。
不对啊,李古铜现在就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见过那根大铁链子,没有钥匙根本可能出来,不可能是他
那到底会是谁呢?白永安暂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四周静悄悄的,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两声鸟鸣划破了天边的黑暗。
李古铜靠坐在门边,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适,咚咚则靠在他的脚旁,体温将那根固定在脚腕上的铁链子捂的温热。
那傻子已经出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能不能,那老不死的看起来还挺喜欢他的,也许就是多留了一会儿。
等不到人回来,男人渐渐的开始有些焦躁,摸着咚咚后背的手也没了分寸,捏的小猪崽嗷嗷直叫唤。
李古铜给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拍了拍它屁股,“叫叫叫,叫个屁啊?你他娘的要吓死我啊!”
咚咚委屈,但是咚咚不敢跟大魔王斗,只好缩着身子讨好似的蹭了蹭。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李古铜使劲揉了揉咚咚的头,“你等你娘回来,回来就让他揍你!一天就知道装委屈,其他啥也不会!”
咚咚更委屈了,它就是一只猪,它需要会什么啊?
白永安推开了门就见着男人在跟猪斗气,忍了忍没直接笑出声来。
咚咚看见了自己的主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立马冲了出来,围着他的脚又叫又跑。
白永安弯腰把猪崽抱起来,“怎么乱跑,咚咚不乖,不可以不乖,不可以乱跑。”
咚咚乖乖的待在怀里,讨好似的舔了舔他的下巴。
李古铜特别不屑:“呵,这畜牲倒是懂人性,它也就是看你好欺负,你就宠着它吧。”
白永安坐到他身边,特别认真的纠正:“不是畜牲,是咚咚。”
“行行行,你说是啥就是啥吧,”李古铜放弃了跟他争辩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你把它当祖宗供着我都没有意见。”
小猪崽子立马赞同的哼唧了两声。
白永安拍了拍咚咚的头,从怀里掏出那本账本,递给男人,“娘让我给你的。”
李古铜接过来翻看了两页,“这是什么?账本?那老不死的让你给我这种东西干什么?”
白永安说,“娘说让你查账,查不明白就立马滚出去。”
“滚出去?”李古铜一愣,“她真的这么说了?她…她要把我赶出李家?”
白永安点头,“嗯,她说李家不留没有用的人。”
没有用的人?呵,原来没有用的人是他啊…
李古铜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就捏紧了手里的账本,甚至能听到骨骼间咔咔的摩擦声。
他猛的将手里的账本给甩了出去,“去他娘的!赶出去就赶出去!反正她也从来没认过我这个儿子!有我和没我都他娘的一样!”
脚上的铁链被他挣的作响,勒的皮肤都出了一圈的红印。
什么李家大公子,什么含着金镶玉出生的贵人,他其实不过就是个可悲又可怜的人罢了。
白永安松开了咚咚,起身走过去又将账本给捡了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递给他,“不可以扔的,娘说要你好好看。”
“滚开!”李古铜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低声吼道,“你知道个屁!你以为她要我娶你,真是为了报答你救了她一命?其实她就是看上了你是个傻子!”
“李家有家规,只要妻室没有犯七出里头的任何一条,就不能休妻,你是个傻子,傻子哪里会犯七出?她就是想要我李古铜的正妻,永远都他娘的是个傻子!”
他的眼里全是血丝,不停顿的接着往下说:“那老不死的看上你是一个没爹没娘的流浪汉,这样我就没法借助你的娘家来建立的自己的势力,她是想要我一辈子都活在她的控制之下!”
“她是想用你这个傻子,拴我一辈子啊!”
李古铜几乎将所有压在心底里的事情都吼了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是个被层层锁链控制之下的木偶人。
没人在意他的悲喜,所有人都只在意他做了些什么。
白永安咬了咬下唇,小声说,“我知道我是傻子,你不用强调这么多遍,我能记住的啊。”
男孩看起来只是有一点点的委屈,更多的则是无助和迷茫。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如此的生气。
就像是全力挥出的拳头,最终砸在了棉花上,李古铜被他的话堵的胸口的都发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突然觉得很可怜,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面前的这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