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大厦的顶层，秦岗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沐浴在霞光中的四九城，面容严肃，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决策。
旁边，秦阿林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仰头去看他，“哥，你想什么呢？半天都不说话，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又惹你生气了？还是星尘的那个产品出问题了？来！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秦岗摸了摸下巴，认真道：“在想那个破烂节目什么才能播。”
得，合着又在想老婆，秦阿林翻了个白眼，现在都不指望这大总裁能干点阳间的事了。
“哥，您可是秦氏的总裁，您能把心思稍微分一丢丢在星尘上吗？嫂子就是去参加个比赛玩玩，又不是什么大事，别那么紧张。”
“你懂个屁，”秦岗转身靠在窗户上，担忧道：“他太紧张了，也太在意那个比赛了，还不准我帮他，我怕到时候结果不如人意他会难过。”
这些选秀节目都是早就安排好了剧本，放眼望去能出道的那几个谁不是有背景，有财力的。
白永安现在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酒吧驻唱，谁会花这个心思去捧他啊？
秦阿林撇嘴，“你就让他试试呗，反正不管最后怎么样都有你给他兜底，大不了你砸点钱，我去后台修改成绩让他成第一，这样大家都高兴。”
“那你嫂子肯定会恨死我们的。”说不准还会因此闹脾气，离家出走，然后他就妻离子散…
唉，生活不易，秦爸爸叹气。
秦阿林不解：“为啥？按照逻辑推，这应该是个十全十美的结局才对。”
“你又忘了把人类的情感，比如自尊心这类的变量加进去了。”秦岗叹口气，他这个便宜弟弟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有点正常人类的共情能力。
“哎呀加了就麻烦死了！人类的情感太复杂了，模型建出来稍微改一改就全不对了，而且准确率也下降了，简直没法看！”
秦岗拍拍他的头，“没办法，人类就是这样的。”
“行吧，我不懂。”秦阿林泄气，他的大脑大部分机能都是完好的，其实应该能感受到人类普通的情感。
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依赖处理器思考处理事情，这也就导致他没法正确的感知情感。
秦岗盘腿坐在他面前：“别那么泄气，又不是什么非懂不可的东西，之前这二十多年你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没有那么多束缚。”
秦阿林往前拱了拱，仰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自从嫂子来了吧，天天看着你跟他这样那样，我觉得还…还挺好的。”有个人知冷知热，还能一直陪在身边。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特别小声，不太好意思。
秦岗伸手揉他短刺的头发：“不急，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你要是愿意可以慢慢尝试着来。”
秦阿林点头，伸手抱住自家兄长的腰，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哥，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和妈妈吧…”
二十多年，游子也该归家了。
秦岗一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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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谁！把东西拿过去！脚边的那个！别放在舞台上，说话都听不懂吗？蠢死了！”现场导演狠狠的将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围着舞台走了一圈。
白永安弯腰把道具捡起来放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听着导演叨叨，听他骂他们蠢笨如猪，不识好歹，心高气傲。
节目现在已经录制了两期，这第三期开始就是分小组合作进行比赛，最后由现场观众和评委打分，得分低的就得淘汰。
白永安左右看看，他们这一组里的人要么是像他一样没背景的素人，要么就是背景小的小透明，完全就是标准炮灰的配置。
怪不得连服装都跟别的组差了一截，白永安扯了扯身上粗糙的布料，这玩意儿磨的他后背又痒又疼。
导演拿着对讲机，骂人的声音大的整个演播厅都能听见：“干什么呢！灯光是瞎了吗？这光是怎么打的？不会弄就换人！娘的！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随后他又对着台上白永安这一组喊：“你们来！走台！快点！”
也不知道秦岗今天到底好好吃饭了没有，还有秦阿林也是…白永安忙收回放空的思绪，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做出开场动作。
“三！二！一！开始！”
舞台灯光暗下，白永安深吸了一口气，随着音乐轻声的哼唱，尽力将情绪和技巧都充分的展现出来。
他们这组选择了一首快歌，白永安的几个高音都唱的很完美，只可惜最后一小段的节奏有些乱，还有几个成员错拍。
第一遍刚结束，导演就迫不及待的想将他们赶下去：“行了行了，快点下去，拿好你们的东西！快点走！”
白永安皱眉，低头凑近话筒：“导演，我们这是第一遍，每个组不是可以有两次机会吗？”
导演眼睛都没抬一下，“没有，你们只有一次机会，没抓住能怪谁？下去，让开台子。”
“可是刚刚上一组也彩排了两次——”
“别废话！让你下去就下去！”导演将手中的对讲机猛的砸在桌子上，不耐道：“来参加节目就要服从现场管理，让你排几遍就几遍！有问题吗？”
白永安没再说话，放下话筒默默的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场。
“真他妈的事多！不就是个酒吧驻唱的，还真以为上了节目就能火？心里没点数！”导演骂的声音不小，又带着麦，这些话整个演播厅都听的一清二楚。
白永安能感受到那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探究的，好奇的，同情的嘲讽的，纯粹是看热闹的……
像是在大街上被人脱的只剩一条内裤，每个人都能来看上两眼，再被讨论一会儿。
这一组的其他几个组员都低头走的飞快，似乎谁都不想被落下跟白永安站在一块儿，生怕那些视线也沾染在自己的身上。
白永安却插兜慢悠悠的走着，压根就不在意有没有人在看他的笑话。
在死过那么多次后，白永安已经学会了放平心态看待这世间的一切，这些不痛不痒的打击对他来说完全就算不上什么。
白永安就这么带着点无所谓的心情一路慢慢走着，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评委看上了他的个人能力，最后竟然走到了个人战的环节。
只可惜白永安还没来得及高兴多长时间，编导就找上他了，告知下一期他就可以走了，但是要走的比较有戏剧性。
目的要求很简单，他要在下一期的个人战中前期表现的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然后在被另一个人淘汰时展现出痛哭流涕，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样才能有爆点，节目才会有收视率，才能有更多的投资。
至于被选来牺牲的梦想？谁都不在乎。
白永安看看另一个人的名字，欧阳昊，好像还是个大导演的儿子来着？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