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您说谁是坏人呢?”秦岗差不点点儿要把后槽牙连带着一起给咬碎了。
这人简直讨嫌到了头,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宋千山头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说的是谁,谁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他对秦岗的印象早就差到了极点,明明当初把人给撂在这里的是他,现在转过头来想把白永安拐走的也还是他。
怎么什么好处都能让他给占了?
秦岗本想发作,却被白永安一个眼神就给压了下去,只好站到一旁自行生闷气。
白永安看的好笑,都多大的一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
宋千山翻看着病历单,仔细的询问了白永安现在的感觉,以及晚上睡觉还会不会失眠。
白永安如实道:“感觉要比在医院好多了,就像是喘过这口气来了,昨天晚上…”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红了红,“昨天晚上休息的也挺好,没失眠。”
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可宋千山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你得如实回答,不能撒谎,是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用怕。”
白永安疑惑:“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我真的感觉好多了。”
他回去后就被秦岗像伺候老佛爷一样的供着,什么都不让做,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栓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永安,我是你的朋友,你什么都可以向我说的,我…我会保护你。”宋千山说的及其认真,眼里依旧是没法打消的怀疑。
就秦岗那样的富家子弟,情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怎么可能会一心一意的对白永安好?
秦岗忍不了,压低了声音道:“宋医生,患者的家事就不劳您担心了,白永安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你,过成什么样我们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提点。”
“永安不仅是我的病人,还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他,”宋千山眯了眯眼睛,毫无惧色:“而且你上次才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好几个星期,现在又像是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要对他好,这让我怎么相信?”
秦岗被人戳了痛处:“宋千山!你不要太过分,我——”
“行了!医院场合,不要大声喧哗。”白永安出声制止,转头示意秦岗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
男人哼了一声,撇过头没再说话。
宋千山立马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模样,“永安,你要不要搬出来住,我已经帮你看好了一个房子,就在我对面——”
“千山,”白永安打断了他的话,放缓了声音道:“千山,我要结婚了,我…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婚礼。”
宋千山像是被人从头上直接浇下了一盆冰水,好半天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要和他…结婚了?”
白永安点头,又狠着心补充:“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来。”
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意思,全是自己想岔了。
宋千山愣了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你都这么说了,还让我怎么拒绝啊?”
白永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会不答应,”说完了又笑嘻嘻的看向旁边的男人,“可以吗?”
秦岗一肚子的气全化在了这个笑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愿意请谁就请谁。”
眼前和谐而场景看的宋千山眼睛疼,忙转了话题:“永安,你的药可以停了,恢复的不错,但还是要随时注意,一旦觉得不舒服就要回来复查。”
白永安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底,点头道:“好,我会注意的。”
宋千山:“咱俩都是什么交情了,不要再这么客气了。”
秦岗扶着白永安起身,充满占有意味的揽住了他的腰,转头道:“多谢,我先带他回家,请帖改天会有专人送过来。”
宋千山揉了揉眉心,埋头道:“行了,我记住了,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儿也要去查房了。”
白永安从秦岗的怀里探出头:“千山,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宋千山无奈的笑着点头,摆手示意自己不远送。
秦岗伸手推开门,带着怀里的人往外走。
白色的门摇摇晃晃几下,最后“砰”的一声合上。
宋千山瘫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愣,他身后电扇呼呼吹个不停。
这段无疾而终的单恋,终于在今天被画上了一个句号。
看白永安那模样,当真是喜欢秦岗的,他们处在一块儿就跟融在了一起似的,怎么都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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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门,一片厚实的云彩遮住了下午的烈日,投下大片阴影,也算是让被晒的发疼的大地有了片刻能喘息的机会。
医院离秦家的别野不远,白永安想在外头逛逛,秦岗索性打电话让司机来把汽车开走,打算陪着他一起走回家。
路上行为二三,道路两旁种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风一吹便沙沙作响,配合着蝉鸣编织出了一曲夏日故事。
白永安就像是个好奇的宝宝,棉花糖店,画糖人的,爆米花的……他被关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导致现在看见了什么新奇的都要停下来观望一阵。
跟在他身后的秦岗充分的发挥了自己“霸道总裁”的人设,但凡是白永安表现出一丁点兴趣的东西,他都立马就买下来,买一样还不够,甚至想把整个店铺都给搬空了。
白永安又好笑又高兴,扯着男人往前走,“我又吃不了那么多,你买了也是浪费。”
面无表情的秦总左手正拿着一个彩色的棉花糖,“但是你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
“知…知道了…”白永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低头整了整领口,手刚放下就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
白永安红着脸想挣脱:“还…还在外面…”
秦岗却不为所动,坦然道:“怕什么?你是我媳妇儿,我牵着你怎么了?”
白永安一听,对啊,怕什么啊?他俩又不是干什么坏事,秦岗喜欢他,他也喜欢秦岗,大街上牵个手怎么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可白永安还是环视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压根就没人注意到他们,更别说是讨论了。
于是秦岗笑着,一手棉花糖,一手媳妇儿,昂首阔步的往前走。
前头阳光正好,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