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云看到李世民迫切的想要知道,便直言了。
“其三,就是此法的传播皆是靠书籍,我大唐虽有前朝的藏书,但却是很难与世家藏书相比较,世家观念且对天下之人影响颇深,他们皆可以培养自己的门生,这是陛下对于此事的另一点担心。”
“我们都知道陛下对于世家的芥蒂,这一点世家又怎会不知道呢,他们所示不能进朝,同样可以培养门生进朝,那么世家对于朝堂的影响自然存在。”
赵子云把自己对于世家的了解都是说了出来,李世民脸上的激动之色更甚从前。
“哈哈,子云,你果然是懂朕啊,你说的一点不差啊,朕执掌天下,那自然是朕说了算,总不能让一些所谓的名门望族而影响了。”
“前朝,甚至是前前朝,那些个所谓的名门郡望,对于朝廷的危害朕不能不防啊。”
李世民说着,也是随赵子云一起,开始活跃了起来。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也是明白了李世民的心伤。
在之前,那些氏族基本上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家学威望在朝政中举足轻重,刚开始自然是统治阶层的需要,才把他们大力提拔。
加上采用的九品中正制以及更早之前的察举制,都是有其最大的弊端。
这些都只是先为统治阶层的所需,而后成为统治阶层的弊端,把持朝政,腐败加重,更有甚者变成了门阀势力,直接形成对抗统治阶层的力量。
李世民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对世家的印象不好。
因为深知历史车轮的演替,上演了多少历史的惨剧,就包括他们自己出自关陇集团,威望上还是不如人家。
李世民把自己的心声都是说了出来。
赵子云一听,倒是十分的淡然。
“陛下,其实你的所虑,臣早就知道,其他几位大臣也是知道的,陛下对此其实没有必要担心的。”
“怎么能不让朕担心呢?这些问题都是不能忽视的,朕刚执掌天下,势必要考虑未来发展,以及用人方面的事情,而他们则是阻碍这一点的阻力,朕恨不得天下没有这样的世家。”
看的出来,李世民对于世家还是很忌惮的,只是他是出自于军马上的,本身就是十分的霸气。
说不好,自然是可以凭借着军事力量将其灭之,但又怎么能呢?
他要做明君,势必面对这一切。
杜如晦等人都是理解李世民的心情,此时杜如晦发言了。
“陛下,王爷所言极是,我们并不用担心这一点,毕竟经过前朝战乱,民心离散,我大唐是众望所归,加上近十年先皇的励精图治,百姓早就适应了下来。”
“如今,我们开科,一方面是朝廷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望,更是为百姓造福,此举,自当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陛下有何担忧的呢?”
杜如晦的一番话完全点醒了李世民。
“对啊,真的初心自然是百姓的,只要百姓能好,朝廷能为百姓做的事情更多,这才是此举的目的,朕为何会有此担忧呢?”
李世民且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朕有你们这群衷心之臣,朕还有何忧呢?哈哈!”
李世民抓着杜如晦和赵子云的手,激动的笑着。
其实赵子云心里也是明白,李世民的心里还是挺虚的,他只是表面的强悍而已。
世家皆是以文传世,战乱靠将士,盛世靠文臣,他是需要文臣的,但有害怕别人对他说三道四的。
其实这隐隐是世家之间的较量。
关陇世家和山东世家的暗暗较量。
他出自关陇世家,这些世家大多是出自西魏八柱国,而后慢慢形成了独特的关陇世家。
而李世民心虚的另一个点就是人家山东世家本来就是看不起关陇世家。
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的历史怎么能跟人家的历史对比呢?另一原因就是他们有胡人血统,这一点在世家眼里都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李式家族自认是老子的后人,但是人家是知道的。
如今他要撼动人家的根基,彻底断绝世家入朝的念想,人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只是如今有他赵子云在,又怎么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呢?
赵子云看出李世民的心虚反倒乐了。
他把手从李世民手上挣开,走出去两步。
躬身道:“陛下,臣刚才所言是否全中陛下心中疑虑呢?”
李世民此时微笑道:“子云,你刚才所言,基本上说中了,只是有一点你没有说道,真还想问你呢?”
“陛下,是哪一点呢?”
“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呢?”
李世民看着赵子云,一脸诚挚的神情,就是想让他把自己心中所虑全部解决。
赵子云见李世民跟个学生一样,就不免笑了。
“陛下,只要你对世家的疑虑消除了,那问题就解决了大半,对世家,就是莫与之争。”
“其实陛下应该明白山东士族其实是分三个阶层的,其一就是最上层的豪门世家,这类人的影响虽大,但始终是少数群体。”
“其二就是山东豪杰,这类人想必陛下是最懂的了,朝中几位国公就是此列人啊。”
李世民听到赵子云说到这里,就十分的得意啊,可以说自己的江山有很大一部分是跟山东豪杰有关的。
诸如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等人都是属于山东豪杰之列。
尉迟敬德山西朔州人,属于山东豪杰之列,山东又称关东,并非专指陈咬金他们那里的山东,而是指广泛的山东,崤山以东的广袤地区。
“不错,你的分析十分中肯啊,朕怎么把这块忘了呢?”
“只是如今是太平时代啊,朕的所需更应该是治世之能臣啊,而不是随朕征战的天下的忠臣啊。”
李世民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陛下,莫要着急啊,且先听臣把话说完啊。”
“山东集团的最后的一股力量就是山东的寒士,这类人是最多的,他们经年累月子安世家大族的影响下,谁人不想翻身呢?”
“但凡有点骨气的,他们自然是会选择出来为官的,这类人必当是属于特别上进的。”
“陛下只要把这两类人用好,岂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们有离散的作用。”
“我朝的魏征魏大人不就是属于这类人吗?陛下还不是用的挺好的呀!”
李世民听完,完全被赵子云的说法给震惊了,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也是被赵子云的言论给折服了。
“子云啊,你的这番言论简直是清新脱俗啊,说实话,朕征战天下的时候,就是拉拢的山东的豪杰之士,终成我大唐的基业。”
“而今治世,就是需要人才,虽说世家之人是现成的,然而朕却不能大量使用。”
李世民正在叹息,赵子云忽然才醒悟到,这眼下不就是有几位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