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天价
“那你说说看。”李晓明充满了好奇。
“我在这个画廊，打杂也差不多有将近一年，可以说对于画廊里的每一幅画，我都了如指掌。”陶悦可是自信满满的说。
“嗯。”李晓明点点头，并没有打断她。
“我们画廊的老板呢，说实话其实并不懂艺术品，他其实就是一个奸商，经常从欧洲那边犄角旮旯的地方，便宜的收购很多来源不明的画作，然后运回国后就开始骗那些不懂的人。”
“这倒也是个好买卖，”李晓明笑了笑，“这么说你就是帮凶了。”
“哎，寄人篱下，没有办法，所以我经常要把那些毫无价值的画作夸到天上去。”陶悦可为难的说道。
“原来你的伶牙俐齿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嘻嘻……我从小就有啦。”陶悦可一笑就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不过，”陶悦可突然眼神又变得认真起来，“虽然我们画廊大部分话都没什么价值，但是前几个月我整理画作的时候，发现有一幅画有点特别，一直都被丢在角落里，老板不关心，顾客也根本懒得看，只有我自己注意到了。”
“为什么没人注意？只有你却注意到了？”李晓明问道。
“因为那幅画画得很丑……笔触看上去扭曲，而且色彩也很奇怪，所以不怎么招人待见，大多数顾客喜欢的都是西方传统那种写实的，比起那些画得像照片一样的油画，角落里的这幅画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的，人物和房子都是歪歪扭扭。”
陶悦可慢慢的解释说。
“可能是个没学过绘画基础的新手吧。”李晓明说道，“没系统学过素描基础这些，画出来的东西的确是歪歪扭扭。”
“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后来，越看那幅画就越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李晓明问道。
“其实我也学过一些绘画的鉴定知识，我有偷偷做过年代鉴定，这幅画，是100多年前将近200年的画作了。”
“这么说，也是个古董了？”
“如果只是时间比较久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价值，毕竟你现在画一幅画，放上个两三百年依旧是一文不值。”陶悦可说道。
“……”李晓明听到这话也是无言以对。
毕竟李晓明也知道自己能画出一个能看的过去的人脸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李晓明能画出来的人脸都是像抽象画一般，一个圆圈就代表一只眼睛，一个弯钩就代表一个嘴巴。
想让李晓明画出那种犹如照片一般的写实油画，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呢，你觉得画那幅画的人，不一般？”李晓明问道。
“嗯，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有可能是梵高早期的画作！”
“什么！？”李晓明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惊。
梵高的画作，可以说都是天价。
三十多年前，梵高的一幅向日葵以3950万美元卖出。
三十多年前的四千万美元，几乎可以买下大都市的一整座楼盘了。
放到现在，根本就是天价。
而梵高的一幅没有胡子的自画像更是卖出了7150万美元。
“不过你不要太震惊，”陶悦可很快说道，“就算真的是梵高的，这只是早期的一个习作，完成度并不高，并且那个时候的构图和色彩都还没有完全发挥出他自己的风格，可能……价值不会很高。”
“那你觉得，如果是真迹，能值多少钱？”李晓明对于这些艺术品完全不懂，只好求助于陶悦可。
“嗯，”陶悦可想了一下，“正常来讲，卖出两三百万肯定没问题，遇到好的买家说不定还能卖得更高。”
“两三百万？”李晓明听到这个数字，立刻想到，只要自己能以2万块以下的价格买下这幅画，那不就是百倍以上的投资回报了吗。
“不过……我也不能太确定哦，我只是说李晓明小哥哥愿意的话，可以赌一下试试。”陶悦可说道。
“那幅画去你们画廊买要多少钱？”李晓明问道。
“这个……得看我们老板，虽然我们老板根本不在乎这幅画，他的心理价位大概就是几千块吧，最多几万块。”陶悦可说。
“那没问题。”李晓明点点头。
“不过……”陶悦可随即又说道，“别忘了我们老板是个奸商！几千块的东西卖你几十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你绝对不能装作你对那幅画感兴趣的样子，最好呢，是去买别的画，跟老板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再随手指着角落的画，让他把这幅画送你。这样一来，老板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嗯，我懂你的意思。”李晓明也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样的奸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绝对不能露出自己感兴趣的样子，否则奸商就会趁机抬价。
“还有！你绝对不能装作认识我的样子！不然老板也会有所怀疑，别忘了他可是一个超级精明的商人！只是不懂艺术品而已！”
陶悦可又是不放心的提醒着。
“好，放心吧，到时候，肯定装作完全不认识你。”李晓明笑着说。
虽然李晓明此时也不能确定，那幅画到底是不是梵高的真迹。
但几千块几万块买一幅几百年历史的油画，就算只是一个小画家画的也不算亏。
李晓明决定要赌一把试试，万一赌对了，那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就随之迎刃而解。
不过想到这里李晓明又再次问道，“我对这些油画完全不懂，一般一幅油画卖多少钱算是合理的呢？”
“这个不一定，那年代呀，画家呀，现在艺术品市场的趋势啊……”陶悦可向李晓明讲了一大堆的名词，“不过你也不用关心这些，到时候老板肯定会殷勤的给你介绍油画，我就会站在老板的身后，用手势比划给你看，你到时候就按照我的手势直接还价，老板肯定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内行人，他就不敢再随便的坑你了。”
“嗯。”李晓明听到陶悦可的话便点点头，“到时候就这么办，一两万块能拿下一幅油画吧。”
“足够了！记得狠狠砍价就是！不要留情，我们老板可是坑了不少人，所以你来，就算是正义使者吧！哈哈哈哈！制裁奸商！”
陶悦可把画廊的地址告诉了李晓明，随即她就先回发廊上班了。
李晓明则是故意在这艺术区之中逛了逛。
毕竟两个人同时回去，不免会让那老板心生怀疑。
这个艺术区距离李晓明住的地方虽然并不算很远，但是李晓明却很少来。
走在艺术区之中，李晓明发现两旁那种高大的红砖墙壁。
原本这是一个废旧的工厂，被改建成了艺术区。
所以到处都能看到那些烟囱还有遗留在厂房内的机械设备。
破旧厂房改建成的咖啡厅中也坐着不少的游客。
那种破旧与现代感的结合，的的确确有一种魔幻的感觉。
李晓明就这样一个人在这艺术区中，逛了几圈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于是便转身朝着陶悦可打工的画廊走去。
中午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
所以李晓明走进画廊，发现这偌大的画廊之中竟然是冷冷清清。
厂房改建成的巨大画廊之中，满墙挂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油画。
此时陶悦可正在整理那些刚刚运送过来的画作。
画廊的老板一看到李晓明走进来，便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而李晓明，今天穿着的衣服是南宫梦美给她买的。
李晓明并不认识这个牌子，但是看到南宫梦美刷卡直接刷掉了几万块，知道这衣服肯定不便宜。
画廊的老板自然也是一个识货的人，看到李晓明这一身华贵的衣服，态度也是十分热情。
“这位先生，要买画吗？”画廊老板跟在李晓明的旁边热情的问道。
“随便看看。”李晓明倒是装作毫不经意的样子，背着手沿着画廊看着那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巨大油画。
“我们这些画，都是欧洲的艺术家绘制的，有现代的艺术家，也有18世纪，19世纪的……”老板开始给李晓明详细的讲着他们这里的作品。
“感觉，都是没什么名气的艺术家。”李晓明故意说道。
“嘿嘿……”画廊老板也是尴尬的笑着，毕竟这些画作都是他便宜淘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名家的作品，“这个嘛，艺术是无价的，即便是没名气的艺术家也……”
“行了！”李晓明突然打断了老板说的话，“我就想随便买几幅挂在家里当装饰，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历史。”
“嘿嘿……好好，我们这里的画作放在家里当装饰是再好不过了！既有装饰价值又有收藏价值，而且，虽然这些艺术家现在没名气，说不定将来就出名了，那个时候这些画作的价值就会……”
“这一幅多少钱？”李晓明不想听这个画廊的老板继续忽悠自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画廊老板盯着面前这一幅巨大的人物肖像画。
这是一个现代艺术家绘制的，画作中央是一个抱着花瓶的女人。
“这一幅啊，八十万便宜卖你了！”画廊老板故意装作十分豪爽的样子。
而此时，后面角落里正在整理画框的陶悦可，却立刻摇了摇头。
接着陶悦可就伸出五指比划了一个三，然后又在半空写了一个万字。
李晓明透过眼角的余光也自然看到了陶悦可的手势，明白这幅画作最多值3万块。
3万块的东西竟然毫不客气的卖自己80万。
李晓明盯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老板，发现这果然是笑里藏刀。
真是黑心啊，李晓明决定对这个老板也不再客气了。
直接比划了一个三。
老板看到李晓明的手势，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您说三十万块？这个价格砍的实在太多了……砍价没你这么砍的啊……你这样让我们根本赚不了钱啊……”
李晓明确实笑了笑，“我说的不是三十万，是三万！”
“……”老板无语的盯着李晓明，万万没想到李晓明竟然敢这么砍价。
李晓明倒是装作很懂的样子，绕着这画作又看了一圈，“不要以为我不懂，这些油画能值多少钱，我可是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啊？”老板不可思议的盯着李晓明，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面前这个人，竟然会这么懂行。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这个女人挂在客厅并不适合，”李晓明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之后，李晓明的脚步又停留在了一个风景画的面前。
风景画画的是雪山下的一个小镇。
意境十分的美妙。
小镇旁边的湖泊上也倒映着蓝天白云。
创作这幅画的艺术家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绘画的功底确实很好。
只不过，这幅画看上去还是缺少一种灵性，比起那些大艺术家的作品更像是一个工匠规规矩矩完成的画作。
也就是说他缺少了一种灵魂和情感表达。
正是这样这些画作也很难卖出很高的价钱。
但仅仅是当作墙壁上的装饰画，也算不错。
因为李晓明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去买那幅角落里梵高的画作，必须用其他的画作当掩饰。
所以，李晓明也的的确确是在认真的给自己家的客厅上挑选油画。
“您看上这幅画了，哎呀，您真是有眼光！”画廊老板跟在李晓明的身后又立刻恭维起来。
“……”李晓明也知道这画廊老板只是在拍马屁而已，根本就不放在欣赏。
“这幅画是我从法国淘回来的，那可真的是差点就错过了……”画廊老板又开始讲起自己淘到这幅画的经历。
不过李晓明根本没有兴趣听。
“直接说吧，这幅花多少钱？”李晓明问道。
“这个……”画廊老板的眼珠也转了几圈，此时他也不太清楚李晓明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但是画廊老板有了刚刚的经验也不敢随便开太高的价钱。
就这样画廊老板站在那里纠结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开口报价，“既然小兄弟，您这么懂行，我就赚个路费，一口价！八万六！”
李晓明听到画廊老板的报价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用余光看了看角落里的陶悦可。
陶悦可也在此时比划了一个手势，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二，然后又在半空中写了一个万字。
李晓明明白，这幅画最多值两万块。
不过这一次，画廊老板倒是显得“良心”很多。
李晓明随即也比划了一个二。
画廊老板看到李晓明的手势，心中一惊，此刻也终于确定李晓明的的确确是一个内行人，自己是很难骗的到李晓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