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封颐侯手中重权在握,您现在不是应该犹豫的时候。”左丞相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国事的模样。
魏祁染心中不由的冷哼一声,对方这个模样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当初如何依附于封颐侯,在对方的庇护下大摇大摆的模样。
“陛下。”见对方表情审视,左丞相心中紧了又紧,随后又紧跟着提醒了一句。
封颐侯的权力一手遮天,朝廷中已经没了其他人说话的地方,在秦慕中毒之前自己就隐隐约约察觉的 如果不尽快拔出他在朝廷中安插的实力,迟早有一天封颐侯会成了这大晟江山的真正君主。
可是这样的话,他不敢说与陛下听。
陛下早就视封颐侯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几乎任何事情都会与他商量,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这样关系,纵使他在旁边说些什么也得不到支持。
就拿前几日户部发生的事件来说,朝中官员动荡本就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容易被他人顶替的官位。
总会有人想耍些小聪明从中捞取油水,这样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便不能止住会有人谋取利益。
这种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道理,封颐侯却一定要把它提到明面上来,本就不大的一件事,直接让他上奏朝廷,将户部十几位官员全部革职。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朝廷中的人虽然面上对风,以后毕恭毕敬,可实际背地里全都绕着他走,不敢跟他产生过多的交集,生怕被对方抓到把柄,最后落到个一无所有的第一步。
他堂堂左相,在朝中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虽说比不上封颐侯,可是也受朝中官员重臣敬仰。
是说一不二的位置,可偏偏就是这样他每每上谏如同虚设,陛下从不将他的话作于作为考虑范围之内,或许让他秦慕三言两语就能驳回来。
人心都是肉做的,纵使是他这样久经潮庭的大员来说也是如此,时间久了便对皇上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他如此其他的官员亦会如此,久而久之,军心涣散,就凭他一个封颐侯哪能支撑起来半边天。
他这话颇有道理,可是魏祁染根本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封颐侯说过的话。
今年从开春以来便不是一个好年份,外族入侵,在宫中安插刺客,好在陛下没有受伤,随后便有了江北涝灾。
一场场一件件全都意味着今年是个灾年,那些在洪水中失去亲人,在战争中失去子女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全都沦为了国家的牺牲品。
左丞相皱的眉头站在大殿之上,他心中承认自己有野心,不甘于现状平平无庸,可他心中更有家国之情,赤诚之心,当初走到这个位置,不只是谋求权力的至高无上,有的也是为百姓做些实事罢了。
次日一早,压着天还没亮的势头,楚凤歌一行人就立马赶车上路, 他们这次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有了上次的经验和途中浪费的时间,江北的灾情已经拖了又拖,先前大于磅礴下流民愁苦的面容在他头脑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再请有没有在王丞相的带领下稍微缓和。
说到底陛下也是不放心他的,这才把事情又交给自己,让他接着去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楚墨摸了摸惺忪的睡脸,昨夜客栈外的动静有些大,他在大人门前守了一整宿,怕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惊扰了大人的休息。
今天又起得早,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没睡多长时间,见大人问自己状况,只是摇摇头,没说话却依然苦着一张脸。
“怎么累成这样?”楚凤歌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晓,连着干了几天的路,身体已经处于疲惫状态,昨天进了客栈占床边睡熟了。
甚至连那客栈备的晚饭都没用,想到这里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楚墨完全不管自己的状况,见大人肚子饿了,立马想起一件事儿,赶忙爬到马车后边儿翻看行李。
昨天他想着路上发生的状况,知道大人晚上没有用膳,猜想他一早只会饿,孙没想到他们此次行径走的这样急,可还是像店里的小二讨要了些糕点来备着。
那糕点被店小二用油纸细心的包了起来,虽说已经凉透,可是用来裹腹却恰到好处。
“大人就这些温水先吃些。”他将自己腰间挎的水壶低于对方面前,在抬头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微微将脸别到一旁。
楚凤歌心中虽然纳闷儿,但并未曾多想,随手收起折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点心。
瞬间香喷喷的味道顺着鼻尖滑进胃里,纵使是平时不爱吃零嘴的他,也感觉这糕点的味道不错。
“一会儿你说累就在马车上休息。”楚凤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嘱咐了一句。
对面的人立马露出了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赶忙的摆手,摇头立马反对,“大人你在路上本来就休息不好,我睡觉不踏实,还是不去车站打扰您了。”
其实他挺珍惜和大人共处的时光,可是一想自己打呼噜磨牙,怕吵到大人清修,重点是害怕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随后只能忍痛拒绝了对方这个邀请。
楚凤歌听完他这话突然一愣,随后便噗嗤的笑出了声来,心里已经挂的不行,什么时候楚墨竟然跟自己这样客气了,这可不是他先前在自己跟前没大没小的样子。
听到笑声本就羞愧不已得他立马红透了张脸,手上不经意用力的捏着水壶的塞子,仿佛跟大塞子有仇一般。
“你竟然这样客气,那我也就不执意要求了。”楚凤歌浇水壶和糕点,用一手拎着提起衣摆便跳上了马车,临近马车前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一句。
楚墨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掉入万丈悬崖一般,坠落感将它层层包围,瞬间感觉像是无法呼吸。
他恨不得现在抽自己一嘴巴,刚刚为什么心直口快说的那样一句话,只是不知大人此话是何意?
他本就无德无能,不像封颐侯身边的亲信那般文武双全,小身板儿也瘦的可怜,若说是提些重物,恐怕还没有大人来了轻快。
平时虽然跟在大人身边,也不能跟他出谋划策,说实话他有时候会嫉妒花晚,虽说对方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儿,可是他总能为大人提出一些好点子。
而自己只能在一旁生闷气,说到底处处挤兑她也只是心里不甘心罢了,总怕有一天大人会烦了自己,将自己逐出府去。
他不怕辛苦也不怕累,就是害怕自己一无是处,纵使是能做些苦力活,也能在楚府里谋个差事陪在大人左右,可……
见他立在外面久久不言语,马车里的人也坐不住了,心里郁闷,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重了些。
他的原意只是想吓吓对方,让他不要整天秉着君臣之礼,这样无法在自己面前袒露真性情。
他那日领对方回宫为的也就是有个交心的人,他如若真想找个谋士为自己某些权利,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在这种时刻主动请缨去江北救灾。
马车里传来别扭的咳嗽声,楚凤歌犹豫着怎样开口环节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可是车外的人注意力不在这上,听到那声音以为昨夜大人在客栈内没休息好受了风寒,心里只有无尽的担忧。
见此情况,他立马掀起车帘,连着半开半掩在外面露出个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