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突然，谢知予的视线略微眯起，在光影闪过的瞬间看到了几个踉跄而行的影子。
“黎羽。”她的手指向那边，“你······嗯，随便怎么办，你能感觉到那边有什么在吗？”
“好像是······血腥气。”
尝试着努力了几秒后，风从额头边吹过，带起细微凉意。
他感觉到无力，最后只能够摇头，“不行，姐姐，距离太远了，没办法。”
“这得是需要精神力异能者来看了吧？”
原本守在瞭望台上的两名士兵现在其中的一个下到了地面，正在和守在那里待命的速度异能者交流情况，剩下的那个人听清楚了谢知予所描述的情况，沉着表情接了这样一句话。
谢知予想了想，最后回答，“差不多。”
“那我现在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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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脚程并没有多么快，所以最后和精神力异能者共同到来的还有其他瞭望台上所传递过来的消息。
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感染者在前，变异野兽在后，树林太茂密，具体情况不清楚。”
而然后那个精神力异能者睁开眼睛挠了挠头发。
“姐，现在感觉到的和我昨天值班的时候感觉到的东西差不多，那些东西始终都在靠近，可是距离太远，而且也太分散，实在没有办法。”
黎羽勾了勾手指，青绿色的风痕亲密缠绕在他的指尖嬉闹，大男孩抬起那只手来示意，“我能感觉到它们在，但是却没有办法发动异能解决它们，甚至于连碰到都艰难。”
那个精神力异能者苦恼的点头，“距离太远。”
然后对方又转头看向谢知予和仓可。
“你们这类在头部某个部位发生变异的异能者，因为是单项异变，而且能量波动发生在头部所以间接影响到了大脑，所以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世界在直观感受方面都比较接近。”
他拾捡起飘落到粗糙木制平面上的一片树叶，给他们几个人展示了一圈，然后这样说着。
“就比如说，在我们的主观感受中，自己和目标点的距离是这个。”
对方的意思是那片完全平展的树叶。
而等到周围的几个人都完全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后，他又突然把那片本来就因为脱水而十分柔软的叶片给卷曲了起来。
“但是相对于感官变异者来说，根据异能，你们主观感受下的世界是这样的。”
黎羽困惑地眨了几下眼睛，在长达将近十秒的沉默过去后，他竟然也怔愣着莫名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游戏里面，类似于地图收缩放大放小？”
“聪明。”
那人打了个响指。
“虽然说具体描述起来还有点差别，不过根据现在的研究情况来看，那些东西暂时还处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状态，就这么理解了吧。”
谢知予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明白对方说的这件事情。
同时，她身旁的仓可却有些困惑地抬起头，因为年纪小而显得有些一根筋的孩子始终十分牢固地死抓着重点。
这大概就是高中刷题解题所遗留下来的良性后遗症？
谢知予不自觉这样思考，然后就听到对方说：“道理我们清楚了，可，这件事情和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沾得上边吗？
那人却甩了下手，不紧不慢地盘起了两条腿，态度架势颇有点要向世外高人靠拢的意味。
“别着急啊，听我说。”
然后对方坐直身体正对着几个人，做出思考的表情，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总要先把压基地的道理给你们说明白了才能继续说清楚后面的东西。”那人又习惯性地打了个响指。
“就用视觉强化来举例吧，毕竟理解起来更加直观。姐，你在隐约看到那几个怪物的存在的时候，感觉是什么样的？”
感觉？
谢知予努力回忆着，“如果硬要形容的话······”最后她有点无奈地摇头，“这让我怎么说？”
“就是，假如这是个百米赛道，你在刚才感觉到对方距离你还有多远？”
有参照物存在，形容起来就比较容易了。
“大概······八十米。”谢知予思考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很靠近，似乎只要对方再跳跃半分钟就能够直接俯冲到我的前面。”
“哦，这样啊。”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看向仓可，“你呢？”
“挺贴切的，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啊！”高中生模样的小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只不过我是用听的，这位姐姐是用看的。”
“那么这样就有趣了。你们两个知道吗？如果仍然用百米作为衡量基准，那个目标点在我的大脑中，所显现出来的位置差不多在一百六十米左右的地方。”
谢知予愣了愣，“两倍？”
“可能还会更多。”那人抬起手指遥远地在空气中点了点，“这是研究室昨天晚上挑灯夜战加班加点继续研究时无意发现的副产品，恭喜你们啦，大概是第一受益者。”
“总而言之，无论是什么时候，你们如果要观测周围情况并且为同伴做出提前预警，那么都要记住。”
对方轻轻竖起了一根手指。
“等到在你们的感官中，感染者或者是变异兽只需要再耗费三到五秒的时间就能够冲到你们面前的时候，那些东西才正式踏进了我们这群能量外化异能者的攻击或者感知范围内。”
谢知予没说话，这样复杂而且听起来就有些难以理解的东西让她消化起来忍不住皱眉。
“很奇怪。”最后她这样说着，“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些东西。”
“正常。”那人随口解释了一句，“在外面执行任务，你们又跑又跳，从四肢到头部的所有神经都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不要小瞧人类身体的本能和针对于外部环境的调节适应性。至于说现在么——”
对方说着，最后下了个结论。
“大概就是闲的，因为身体太过于放松，所以大脑的适应接受产生了错位延迟。而又因为不需要在意其他事情，所以单项感官被放大到了极限。”
几乎要堆积成山滔滔不绝的话语让仓可听得迷糊，最后他能够记住的只有这一句话——“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啊！”关于这个问题，对方回答得很干脆，“跑两圈就行了，和精力充沛下吸收晶核解决后遗症的方法差不多。”
谢知予微愣，不自觉回想起当时自己和黎羽闹出来的那档子蠢事，两人彼此对视几秒，然后又都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略微走神的半秒钟被理智上线成功拉回来后，那个精神力异能者的絮絮叨叨还没有完全停下。
“······不过如果是要现在彻底克服那个错位延迟，大概就需要在几个瞭望台上搭起个走廊，你们一群感官强化异能者不断在上面慢跑，同时再警戒周围。”
那个人不自觉笑眯了眼睛，“哎呦，想想都有意思。”
谢知予和黎羽再次对视一眼。
世界上所有的精神力异能者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不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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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感染者和变异兽虽然说存在感很明显，但其实和安全靠得并不是非常接近，并且向这边前行的速度也并没有多么迅速。
所以直到十一点，分属于谢知予的值班时间结束的时候，都没有再出现更多情况，最多也就是她能够偶尔从间隙中看到那些怪物的身影。
和前来交接的人简单说过情况后，谢知予也就带着黎羽挺放心的离开了。
并且因为刚才发生在这里的那些意外情况，研究室里的那些人又专门召集了一次需要排班站岗的异能者们说明了一次现状，所以交接起来，也确实不需要费多少力气。
“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些感染者和变异兽前进的状态很奇怪？”
谢知予愣了愣，嘴角提起扯出来个微笑，“不是我说，视觉异能者唯一的感官来与看，树林被叶片堵得那么演示，我能有什么感觉？”
黎羽挠了把自己的头发，似乎也是反应过来了这个事实，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重大场合，还需要你反复确认求证的。”
谢知予抬手轻拍对方的肩膀，语气中隐约带了点慈爱和宠溺，几乎是让黎羽瞬间跳起半身的鸡皮疙瘩。
“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傻了。”
“姐姐——”
倒是让黎羽反应过来以后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别闹了。”
“哎呀不容易，有生之年我竟然能听你和我说这句话。行了行了，你刚才是想要和我说什么事情来着？”
黎羽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姐姐，我就是想说，那些感染者和变异兽他们前进的时候，彼此之间的状态很分散，就类似于······向四面八方扩展的那种。”
“方向不是冲着安全区？”
“或许还是吧？”黎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我也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时隐隐约约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风传到我耳朵里面的信息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反而感觉到有些奇怪。”
“是吗······行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