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周三。
考完《民法》后，林婉初没有直接离开教室，她趴在课桌上，长长叹了口气。
千代柚交卷后在教室外等林婉初，等到考试结束也没见林婉初出来，她走进教室，发现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初初？”千代柚走到林婉初前排的位置，背过身面对着她坐下，“考砸了？”
提到考试，林婉初又叹了口气，“马马虎虎，过及格线应该没问题。”
因为这一周都在看御家的家族史，发展史什么的，她没有进行系统复习，其中有几个重难点记混淆了。
“哎呀，就一场考试嘛，交卷了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刑法》和《刑事诉讼法》才是重点，好好加油。”
在学习上，千代柚永远是干劲满满。
“下午有安排吗？凤间谦有没有约你？”
林婉初摇了摇头，“他最近好像在忙着什么，也许是在复习考试的事吧。”
千代柚摸着下巴笑，“那要不要和我约会？”
林婉初一头黑线：“约会？”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不打算送凤间谦礼物吗？”
“啊？”林婉初眨眨眼睛，“这个我还没想过。”
林婉初对节日一类不是很感兴趣，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商家促销的一种手段而已。
走出教室，天格外冷。
两人来到商业街，每个角落都是节日的热闹气氛，几乎所有商场都挂着横幅，小旗子，气球，有的在店门口摆上圣诞树，店员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拉客，有的则是把圣诞树摆在巨大的商场中央。
客人路过时，轻轻一碰，叮当叮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好不容易甩掉了《民法》这座大山，今天一定shopping庆祝一下。”
站在商场门口，千代柚双手合掌，一本正经地说道。话音落下，她便拽着林婉初的胳膊朝着商场走去。
在服装卖场和饰品卖场逛完后，两人每人手上都提了四五个袋子。然而，这些袋子里的东西，没一样是林婉初。
在奶茶店门口排队时，千代柚问道：“初初，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啊？”
“嗯……没看到合适的吧。”林婉初低着头，双手放在嘴边哈气，“礼物的话，想送一些低调有意义但又实用的东西。”
千代柚从奶茶店员手里接过两杯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林婉初，“你要低调又有内涵的东西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出了商业街，千代柚打车带林婉初去了东都国际广场，比起商业街的热闹嘈杂，这里的客人似乎多了一份从容优雅，商圈里的店铺也装修的相对精致，优雅且有品质。
路过一家精品店，千代柚被店内的一个毛绒娃娃吸引了视线。
走进店里，立刻有女店员热情迎上来迎接，千代柚微笑摆手拒绝了。
千代柚虽然爱买东西，但却随心所欲，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她拿起一个搞怪猫公仔瞅了瞅，“初初，你说这个送给晴子怎么样？”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喜好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这几年她喜欢的东西我都送过了，今年实在不知道送什么了。”
“我觉得心意到了就好了，送什么不重要的。”
林婉初在一排钥匙挂坠里看到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刺猬，特别可爱。
“晴子她很喜欢公仔吗？”
千代柚放下搞怪猫，拿起另一个挨踢狗，想了想说，“毛绒绒的东西她很喜欢。”
“那……”林婉初拿起那个迷你的刺猬挂坠，递到千代柚面前，“这个怎么样？”
千代柚低垂着眉头，吸了口气，“好小一只啊，会不会太小气了？”
“你不要的话，我买了。”林婉初露出一抹奸笑，“到时候让晴子天天带着它，羡慕不死你。”
千代柚一听可以让宇野晴带在身边，眼睛顿时灿亮起来，伸手过来抢，“谁说我不要了，快给我。”
林婉初扑哧笑了，“还真像。”
“什么真像？”
“你和这只刺猬啊。”
“你……哼！”
“这样就更像了，你看看这个炸毛的表情。”
“初初，你这个家伙。”
在被千代柚追杀前，林婉初机灵的跑开了。
两人在国际广场又逛了将近一个小时，千代柚只买下了那个小刺猬挂坠。
林婉初则是买了一个猫爪暖手宝，一个护腕，一对银色袖扣，一条羊绒围巾。
走出商场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林婉初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四点多，怎么天色暗成这样？”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千代柚一边低头回消息，一边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学校吗？”
“嗯……”千代柚对着手机笑了一下，单手打字回复完信息后，她抬起头看向林婉初，“我刚刚预约了日料店的位置，就在附近，走，我请客。”
千代柚选择的是一家独具特色的经典日本风格的料理店，装点精美雅致，布局清新整洁，色彩格调温馨而浪漫，是适合情侣约会的最佳圣地。
也许是圣诞节临近，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相当多，距离她们预约的位置还有3桌。在等候区等待时，两人分别玩起了手机。
林婉初在玩一个挑战背单词的小游戏，突然弹出一条付款消息，金额是9800元。
林婉初赫然瞪圆了眼，吓的心惊肉跳。她立刻点开那条通知信息进了账单主页，消费金额9800元，消费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地点是东都国际广场银华。
那个时候她的确付了一次款，但都只是买了四样小东西，怎么会刷了这么多钱，会不会是商场搞错了。
“怎么啦？”千代柚问。
“刚刚在商场，我付钱时好像被人多刷了一个零。”
“哈？”
林婉初袋慌乱中从袋子里拿出小票，核对购物金额，当看到小票上面打印的商品单价时，她的樱桃小嘴因惊讶张成了鸡蛋大小。
那对法式袖扣居然要3900RMB。
“柚子，这个印的是RMB，不是日元吧？”林婉初指着小票上的数字给千代柚看，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是RMB。”千代柚被林婉初的问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宝藏袖扣啊，这么贵？”
“还好吧，奢侈品差不多都是这个价的，你挑的那个还算便宜的。”
林婉初看着千代柚，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这对袖扣是奢侈品？”
千代柚正喝着奶茶，听到她的问题，险些没被呛死。
“Damiani，世界十大珠宝钻戒品牌，就是你买的那个宝石袖扣的牌子，你居然不知道？”
林婉初摇了摇头，表情无辜又可爱。
“那像是Armani、Tiffany、PRADA、Versace、JIL SANDER、Rodarte、Bottega Veneta、YSL呢，这些品牌你也不知道？”
千代柚连续说出一堆顶级品牌的名字，但在林婉初听来，除了开头和结尾的两个，其它的在她听来就只是英文单词。
看着林婉初眼睛几乎变成了蚊香眼，千代柚有种见到原始人的感觉。
“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阿玛尼和圣罗兰我还是知道的，凤间谦送过这两个牌子的口红给我。”林婉初小心翼翼地说。
千代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男生都了解的比她多。
敢情这家伙在银华商场买起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因为她不心疼钱，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挑的东西价格几何，支出几多。
“9800块啊，能买300斤排骨，350斤五花肉，1200斤西兰花，800多盒咖喱，100盒马卡龙，200多个舒芙蕾了。”
林婉初抱着手机哀嚎，脑袋里来回盘旋着数不清的排骨，五花肉，马卡龙和舒芙蕾，然而它们全都长了翅膀悄悄飞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服务生过来叫号时，听见这惊人数量的食材，不由地惊讶地张大嘴巴，回头多看了林婉初几眼。
千代柚满脸黑线，这丫头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只想着吃么，什么都能和食物划等号。
“初初，要不……咱们吃完饭去商场把东西退了吧？”千代柚安慰她道。
“那可不行！”林婉初倏然立起身，严肃说道，“那可是我花了一个小时才挑到手的。”
“那你哀嚎啥？”
林婉初努努嘴，委屈巴巴，“心疼我的马卡龙和甜甜圈……”
“话说回来，初初，你这袖扣是买来送给谁的啊？”
林婉初顿了一下，“额……”
千代柚勾唇，饶有趣味的看着林婉初，“首先排除凤间谦，他平时的穿衣风格都偏日系和韩系，似乎不太喜欢西装和领带这类东西，这样一来，你所认识的男性就只有……”
“是我爸啦。”林婉初抢先说道。
千代柚合掌，笑眼弯弯，“原来是送给叔叔的啊。我就说嘛，你也不可能买那么贵的东西给克西那小子。”
林婉初愣了一下。
克西？
如果不是千代柚提起，她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不过也不算太熟，不用送礼吧。
“初初真有孝心，还会给叔叔买圣诞礼物。”千代柚摸着下巴，沉思道，“干脆我也去给老头买点啥吧，说不定还能涨涨零花钱。”
林婉初汗颜。
这动机也太不单纯了。
两人正说着，服务员已经带着她们来到了隔间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