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柜子的乐听南深以为然,另一只手忙去扶叶依秋,因为捧着饰品她一时没腾出手抓东西,直接往前面的桌上扑去。
司文扬只来得及一把将滚来滚去的茶壶拍到另一边,以免伤着叶依秋。
那茶壶却径直被拍到许闲身上,许闲今儿是一身白衣飘飘,顿时半个袖子被浸透浅黄色的茶水,他无奈地抿唇。
却也顾不上许多,马车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似乎已经偏离大路,最后只听“砰”地一声,车里的人要不是都紧抓着车内固定的柜子,定然滚作一团。
马车该是很结实,那一声之后稳稳当当停下来,外面骤然安静下来。
司文扬看了叶依秋一眼,见她被乐听南与玉兰一左一右拽着,无甚大碍,松开手就要去掀门帘,手指刚碰到,门帘就从外面被一把拉开。
“公子,姑娘,你们没事吧?”
车夫惊慌不已地问着,脸上满是汗水,抓着门帘的手微微抖动。
乐听南几人透过掀开一半的门帘往外看去,发现斜前方正是一棵粗壮的大树,估计马车就撞到这棵树而停下来。
“无事,什么情况?”
司文扬说着推开车夫,弯腰钻了出去。
叶依秋总算缓过劲来,慢慢坐直身体对乐听南笑笑,后怕道:“幸好南儿姐姐抓住我。”
许闲甩甩袖子,正想钻出马车,岂料叶依秋动作比他更快,一手紧紧抓着饰品一手扶着桌子,迅速挪到门口跳下去。
等几人都下得车来,发现此时正身处林间,瞅着有些眼熟。
乐听南转到车后面,往另一边看去,嘴角微抽,此地正是她与玉兰第一次出门送种子遇上劫匪的地方,看来这林子果然不是个安稳地儿。
“公子,我们的马踩到坚硬的石块,估计刺痛了脚,受到惊吓。”
车夫小心靠近躁动不安的马,小心翼翼伸手过去,见马儿似乎没有那么抵触,于是安抚了好一会,才细细检查一遍全身,果然跟他想的一般无二。
“那边路上有些奇怪的石头,小的刚刚见到叶夫人的马车正常过去,就没有太过注意。”
司文扬循着车夫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大路正中间,果然散落着细长的石头,有几个甚至直立在那里。
“马可还能走?”
眼看远处叶夫人的马车已经快要看不见,司文扬皱眉围着马车转了一圈。
“回公子话,待我先将马车赶到路上。”
乐听南早在车夫说石头的时候就往那边走去,此时正身体微微前倾观察地上的几块石头,身后许闲也紧跟着过来了。
“乐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许闲弄脏的那只胳膊自然垂着,估计浸湿的袖子贴在皮肤上不好受,另一个手却轻轻挥着折扇,面上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
乐听南站直看他一眼,摇头:“就是普通的石头。”
边说边将石头踢到路外边草地上,那边马车已经被赶过来,司文扬与叶依秋跟在后头。
“公子,上车罢,该是没什么事。”
车夫唤停马,见一切正常,忙招呼人上车,心中还有些忐忑,说来说去也是他没有赶好马车,以至于惊了马,没见前面叶夫人的马车就好好的吗?
司文扬并没有责备车夫,只冷声提了一句:“仔细着点。”
马车继续前行,倒是没有慢下来,毕竟跟叶夫人隔得远了,他们怕她担心。
玉兰将混乱的马车内部简单收拾一番,勉强恢复原样,茶水茶杯什么的则是不能再用了。
“许大夫,你的衣服……”乐听南忍不住问道,她本以为对方可能打道回府,一般大夫不都是有洁癖吗?
“多谢乐姑娘担忧,待会找些溪水洗洗就好!”
许闲笑眯眯地回答,斜一眼司文扬,司文扬懒得理他,乐姑娘担忧?只怕你是想多了。
灵音寺在另一座山上,从旗镇出发要绕过镇门口最近的大山,然后下一座山脚下阶梯走上去。
今日不是晴天,天有些阴,倒是不怕热。
山脚下停了不少马车,亦有许多小摊子,卖小吃零嘴的,卖简单的绣品的,手工艺品、木制品,甚至各类小玩具,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象。
云笑柳先到好一会,也没下车,只待在车内静静坐着,等见着司文扬他们过来,她才吩咐徐叔将马车赶到偏僻一点的位置,与另一辆马车停在一起。
留下司文扬的车夫守马车,其他众人一起顺着台阶往上走去,一路上行人不多,但总是三三两两的不断超过他们,或者被他们超过。
有些是来拜佛许愿,行走间步伐偏快,满脸虔诚,有些显然是来游玩,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南儿姐姐,你不是真的要摆摊儿卖饰品吧?”
叶依秋本来紧跟着司文扬,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灵音寺,还算比较熟悉,正四处张望间,就见乐听南兴致盎然地逛着小摊,几乎是一个都不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