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学,白湫璃由司机送回白家,出奇的是,邵欣的车在大门口停着,当然,没有错驾驶位上满眼欲望的男人。
男人似乎也看到她了,慢条斯理的推开车门,探出上半身,胳膊搭着车顶吹了个流氓哨,“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越来越漂亮。”
白湫璃停下脚步,拎着的书包挂着肩膀,半眯的双眸漫不经心的睨着那张不怀好意的脸,不准备搭理他。
狼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收回视线,她抬脚往院子里走。
那抹身影锲而不舍的冲过去,拦在白湫璃的身前,单手插着兜,带有侵略性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食指捏着下巴,笑的猥琐,“我叫王大富,人如其名,又大又富。”
“我知道你是什么,你最好别惹我。”白湫璃懒洋洋的抬抬眼,眼前人什么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恐怕‘色’狼两字就是这么来的。
她伸手推开挡住前路的巨大身形,继续道,眉宇间的嫌恶毫不掩饰,“你和邵欣在一起什么目的,你比我楚。”
王大富猥琐的笑容僵在脸上,唇角扯了扯,满脸问号,“什……什么意思?”
白湫璃也懒得解释,傍晚的风等着有些凉,紧了紧敞开的校服,唇角轻挑,低低笑着。
有些话不能说太多,点到为止才是最好。
挥挥手,便朝院子走去。
前方等待她的还有各种暴风骤雨,没必要在这种毫无干系的妖精身上浪费时间。
王大富望着逐渐融入黑暗中的身影,那双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此时变得阴森恐怖,一对獠牙越过下唇,寒光闪烁。
本以为上次白湫璃只是碰巧而已,没想到她确实能看到妖精真身,刚才无论怎么闻都闻不出她身上的味道,除了人肉的甜香。
如果不是妖,也就是……
想到这,那双蓝色双眼愈发阴寒。
他拿出手机找出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几声等待音过后,听筒里传来邵欣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哈尼,等急了吗?”
王大富边往车的方向走,边道,“她回来了。”
邵欣手上拿着白沫溪最喜欢的指甲油,听见男票的话,朝白沫溪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向玄关的方向。
很快传来拖鞋的声音。
她急忙挂断电话,手中的指甲油扔进包里,往白沫溪的旁边坐了坐,攀上纤细的胳膊,“小溪,你就该让白叔叔把那贱货再送回老地方!”
白沫溪红肿的眼睛怎么遮盖都遮盖不住,这次全国公演是一直最期盼的,甚至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知名度在圈子里再次提升一大截,可偏偏就让白湫璃搅黄了。
也不知道父亲吃错什么药,对她的话根本不反驳。
恨。
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再将白湫璃剁得粉碎!
“小溪,你先别哭,跟精神病计较什么,沈家太子爷爱的是你,这就足够了。”
望着脸颊滑落的两行清泪,邵欣连忙抽出纸巾在柔嫩的脸颊轻轻擦拭,安慰着。
白沫溪咬着下唇,点点头,可泪水就想哭决堤般,止也止不住。
白湫璃越过客厅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前脚刚踏上楼梯的抬脚,胳膊被死死抓住。
她不耐的挑挑眉,看向不知死活的家伙,“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抓你这个疯子了!?”邵欣完全处于挑事的状态。
一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白湫璃能变成这样。
白湫璃唇角扬起抹嘲讽笑意,低垂的眉眼睨着被抓着的手腕,踏着台阶的脚收回来,学着她的模样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
“哎呦!”
邵欣惊呼一声,双手抓着的白湫璃手腕的手吃痛松开,为了缓解手腕的疼痛感,身体随着白湫璃扬举的手一点点踮起脚尖。
痛苦扭曲的表情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跋扈。
“姐,你别生气,小欣她不是故意的。”白沫溪冲过来,泪眼汪汪惹人怜,指尖轻轻搅着衣角,咬着的下唇有些发白,想看又不敢看的偷偷瞄着她。
邵欣越来越吃力,踮起的脚尖已经到达最大限度,手腕被攥的火辣辣的疼,感觉一层皮要被抓下来了。
白湫璃淡淡笑着,举起的手并没有因为白沫溪的求情而松开,手还在举着,邵欣比她矮一个头,像这样提起来很轻松。
靠着楼梯,似笑非笑的冷凝着白沫溪,“求我啊!”
“姐……”
白沫溪的声音有些哽咽,期期艾艾的双眼对上狂傲不羁的桃花眸,吸吸鼻子,断断续续说道,“姐,爸妈去买外公八十大寿的礼物,如果回来见到你欺负小欣,肯定不愿意带你参加寿宴。”
她就知道。
紧紧抓着的手腕倏然松开,白湫璃冷笑着睨眼瘫软地面的邵欣,虽然不认同白沫溪口中的自己在欺负人,
但想到方家那位的八十大寿,脸上的神色缓和不少,毕竟,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不去太浪费。
“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敷!”
白沫溪担忧的望着手腕上一圈如同红宝石般的痕迹,往餐厅跑去。
邵欣轻轻呼着气,手腕红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以为白湫璃真的怕白家夫妇二人,得意的站起身。
好了伤疤忘了疼,“怕了吧?我告诉你,你白湫璃根本不配与小溪争。”
“是吗?”
白湫璃冷呵一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描淡写的扫过紧张颤抖的身体,倏然甜甜的笑起来,“你真以为白沫溪把你当闺蜜?只不过利用你,可怜人。”
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我会信疯子的话?”
邵欣的上下牙齿打着架,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完全就是惊吓过度的模样。
“那你还记得十岁那年吗?”
白湫璃说完不再看她,懒洋洋的往楼上走去,根本不管邵欣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邵欣苍白的脸色低吼着,十岁发生的那件事是她一辈子抹不去的痛。
就算十八岁成年,每每想到仍心有余悸,
白湫璃无奈的耸耸肩,便消失在楼梯口。
最后那抹别有用意的笑容,深深刻在邵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