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佣人见到站在玄关的白湫璃,微微一愣,可能完全没想到她会回来,上下打量她一眼,尽量压低嗓音,“你轻点上楼,别惊扰了夫人和小姐。”
白湫璃倏地笑了,粉唇娇俏却蕴上一层明晃晃的嘲弄。
“砰”的一声用尽十足的力气关上别墅的房门,周围墙上的装饰跟着巨大的震动剧烈颤抖着。
她手中的袋子漫不经心的扔到到满是惊愕的佣人怀中,甩掉累脚的高跟鞋,懒洋洋的往客厅走去。
“小溪,你的伤还疼不疼?”
方雅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冰袋为女儿白沫溪敷着后脑勺上鼓起的大包,担忧的检查着女儿脸上的伤,“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动白家的人,我让你父亲去查了,一定把这个凶手找到。”
白沫溪咬着银牙,幸好没有破相,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白湫璃,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摸出那颗和手机一起混杂在包里的黄色药丸扔在桌面,“妈,你还记得这个吗?”
方雅微微一愣,怎么能忘了这个东西,想要去拿药丸的手僵在半空,皱起的柳眉拧成麻花,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小溪,你不会觉得是……”
红色身影直戳戳坐在母女对面的沙发上,方雅后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怔愣的望着那张让她厌恶的脸。
以前年未见,白湫璃又变漂亮了。
“一年没见,这就不认识了?”白湫璃嘴角的弧度泛着一丝冷寒,话语中却机锋不掩,“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以前可从未正眼瞧过我。”
方雅脸色登时一片清白,“你……你怎么逃出来了,谁放你出来了,你这个神经……”
“姐,妈太担心你,说话有些冲你别往心里去,今天没有按时去看你,都是我的错。”白沫溪从那双桃花美人眸中读出一抹不属于白湫璃的神色,刻意打断母亲的话,试探着。
白湫璃双腿微微交叉,睨着对面‘相亲相爱’的妹妹,前世恐怕也是被她的外表迷惑。
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朝夕陪伴身边,听她诉说着对凤鸣的爱慕,她却不知道,这个妹妹野心勃勃,早就盯上帝后的位置。
而这副身体原主人也是被同样同样的脸夺走一切,这张脸到哪里都不老实。
“姐,饿不饿,不如你先上楼休息,我让佣人给你做点吃的。”白沫溪见她一直不说话,顾不上脸和脑袋的痛,坐过去亲昵的搂着她的胳膊,“我陪你一起。”
温柔的笑容真晃眼。
白湫璃粉唇掀起一抹冷厉的笑,既然喜欢演那就陪她玩玩,“也好,我正好想和你聊聊沈家太子爷。”
提到沈豫南,白沫溪的笑容有些许不自然,她知道白湫璃脑袋不好用,可心里对沈豫南却是痴心的狠,就算她夺过来,都没有死心过。
“姐,你又取笑我。”白沫溪眸眼低垂,脸颊羞红,一抹甜甜的笑容像极了恋爱中的女人。
白湫璃莞尔颔首,与‘相亲相爱’的妹妹一起上了楼。
临走前,白沫溪不忘给母亲递个眼神。
方雅明心领神会,女儿的心思做母亲额的最清楚不过了。
楼梯上两抹身影悄然离去,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张院长的号码。
通话没有及时接通,等待的声音令她有些烦躁。
白湫璃的突然出现打乱她们母女的所有计划,三年来给五院的赞助都喂狗肚子里了么?!
越想越气。
“你好,白夫人。”
电话终于接通,听筒里张院长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张启文!白湫璃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你故意放她离开的!?”方雅低吼着,对白湫璃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张院长身上,手紧紧抓着衣角。
“白夫人,令千金已经完全治愈不需要任何治疗,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麻烦您亲自来五院询问。”
嘟———
不等方雅说话,通话已结束。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张启文一定有问题,手机扔在桌子上,抬眸望着楼梯方向,想到什么,忽的笑起来。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女儿的绊脚石。
方雅勾勾手,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佣人迅速跑过来蹲在身旁,她低语几句,佣人便匆匆跑离别墅。
方雅优雅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刚才的怒意一扫而空,眉宇间的细纹舒展开,不自觉的笑出声。
别墅二层,白湫璃站在房门口,望着被灰尘笼罩的房间,几乎已经看不出原由的色彩,蒙蒙的灰,破旧的家具与客厅的豪华贵气天壤之别。
看来她在家里一点也不重要,离开的一年里恐怕都没有打扫过。
白湫璃缓缓走进房间,光洁无瑕的脚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留下一排脚印。
站在床头柜前,她微微俯身,纤长的手指纂住把手猛的拽开抽屉。
尘土纷飞,白湫璃皱皱眉,单手捂着口鼻,拿起孤零零躺在抽离里的黑皮手册,这应该是原主的日记本,记忆中记着欺负过她所有人的名字和事情。
掀开第一页,日记是从继母方雅带着白沫溪搬进白家开始,每一页的纸都皱皱的,似乎是边哭边写。
白湫璃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无能,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合上黑皮手册,抬眸扫一眼房间,这里根本不能住人。
“姐,我喊佣人给你清理房间,委屈你先睡客房怎么样?”白沫溪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白色吊带裙包裹着有致的身材。
白湫璃不得不承认白家的血统就是好,两个女儿发育的很完美。
她勾着唇角,笑意诡谲,摩挲着手中的黑皮手册,缓缓往门口走去,“客房太冷清,我睡不习惯。”
越过白沫溪,她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站在房门装饰着各种饰品的房间前,不顾身后白沫溪的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进去。
虽有心里准备,她还是不禁咂舌。
同是白家的女儿区别却不是一般的大,白沫溪的房间几乎圆了所有女孩子的童话梦,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进这个房间,粉色公主大床配上斯坦格列泊索纳的白色钢琴。
地板上,几乎齐腰的娃娃屋模型前静静坐着成堆的娃娃,就连模型里边的装饰都比她那间破房间要豪华的多。
白湫璃在房间转了圈,在床边停下脚步,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里,两张甜腻的笑容大刺刺映入眼帘。
凤鸣,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心里的恨意快要吞噬她最后的理智,想到阿哥,想到生死相随到最后惨死的将士们,恨就会不受控制的侵袭。
“姐,你做什么!”
白沫溪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到自己房间,跑过去夺过相框抱在怀中,紧张的往后退几步。
白湫璃撵着眉心,转过身一扫阴霾露出大大的笑容,“小溪,我住这里可以吗?”
“我……”
“谢谢,我就知道你和妈最好了,虽然房间幼稚了点,也配不上我的气质,但也能勉强凑合。”
白湫璃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既然想演姐妹情深,那就给她机会好好表现,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放在粉色桌子上,摸着丝质床单,翻身躺上去,左右翻滚着。
真特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