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走出来,电梯里白湫璃指尖敲打着屏幕,很快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没有备注的号码。
站在旁边的沈耀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什么鬼,不过,看着那张倾世容颜越发冷魅,今晚的家宴可能没有那么太平。
踏进餐厅,围着餐桌坐着的三个男人明显没有想到他们两人这个时间会进来,视线全都落在两人的身上。
尤其坐在中间位置的沈豫南,镜片下幽暗的双眸将情绪掩饰的极好。
“小璃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沈春晖招了招手示意两人挨着他坐,又让佣人将椅子拽开,拿出两人的餐具和高脚杯放在桌面上。
老谋深算的视线扫过那张漫不经心的脸,继续道,“你也有阵子没来了,又变漂亮了。”
“当然来不了,被某些人送去精神病院,别说沈家,除了整天面对铁锁监牢,我还能去哪,你说对不,白总?”白湫璃坐在沈耀的旁边,笑意盈盈的望着正对面的白凌天,精细的眉眼间玩味十足。
白湫璃也看出来了,合着今晚这场鸿门宴都是冲着她来的,就连即将要成为沈家孙媳妇的白沫溪都没有到场,可见他们是做足了准备工作。
白凌天在沈春晖面前又不好发怒,黑着脸恨不得用眼神都把白湫璃秒杀了,端起高脚杯一口将里面殷红色的液体喝光,猛地放在桌面,“老爷子,小璃这孩子您不是不知道,顽皮是顽皮了些,心性还是好的,希望以后沈二少爷能好好对她。”
明明就是父亲该有的模样,可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白凌天到底有多恨这个大女儿。
沈春晖摆摆手,笑得和善,眯着双眼拍了拍沈耀的肩膀,“你就大可放心,我们沈家的男人都是有担当的,豫南和小耀这两孩子我从小看到大错不了,你就放心把两闺女交给我们吧。”
“白叔叔,我一定会对她好的,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沈耀附和着爷爷的话,视线的余光时不时瞥一眼正在默默合着酒的沈豫南,侧过脸,“大哥,白二小姐怎么没有来,我还想提前喊声大嫂呢。”
沈豫南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红酒,就从两人并排从门口走进来时,就不停的喝着酒。
酒精一点点在血液里流淌,望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唇畔染上一抹讥讽的笑容,“弟妹,不介意我敬你一杯吧,欢迎你马上要成为我们沈家的一份子!”
说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中的酒杯举起来,俯睨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脸,面带微笑。
白湫璃没有动,无论沈耀怎么给她使眼色,她都没有抬头看沈豫南一眼,指尖把玩着刀叉,银色刀身泛着银光点点,“这有什么可欢迎的,自从救你开始,我就注定是沈家媳妇,只不过某人忘恩负义,不过还好,我又以沈家媳妇的身份站在这里了,你说巧不巧?”
听见‘忘恩负义’四个字,除了白湫璃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难堪,就连老奸巨猾的沈春晖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尴尬的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好好把握将来。”
“也对,未来我就想开开心心的在沈家生活,不想看见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免得坏了做沈家媳妇的好心情。”
白湫璃死死咬着沈豫南,今个他们这些人请她过来就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如果连这种小意思的话都忍不了,他们还真不值得她高看。
“白湫璃,你别太过分!”
最先控制不住情绪的白凌天,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冷凝的视线扫过沈家爷孙两人,脸色难堪缺也不至于到怒不可揭的程度。
粉唇轻轻扬起,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既然不欢迎,那我还是走吧。”
“凌天,你这么大人怎么还和一个孩子生气,小璃这孩子也是直脾气,豫南和她的事上,我们沈家也是做的有些不得当,这孩子心里有怨也应该得。”沈春晖惭愧的叹口气,目光落在二孙子身上,带着股子警告。
沈耀连连忙追上走到餐厅门口的白湫璃,拦在她的身前,双手抓着单薄削瘦的肩膀,打着圆场,“白叔叔也是为你好,今天不是说好要一起吃顿饭,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就这么走了,我会伤心的。”
“是啊,弟妹,就留下吧,以前的事我沈豫南对不起你,这一杯酒我就当自罚,希望以后你能幸福。”沈豫南仰头将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净,举起手中的高脚杯,面朝下晃了晃。
白湫璃又被沈耀拖回刚才的位置,漫不经心的,“我也不希望这样的,我……”
话没有说完,双眸对上沈豫南的那双眼睛,突然红了眼眶,紧紧抿着唇,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可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那双眼眸里闪烁的星光代表了什么。
沈耀垂在体侧的手紧紧攥着拳头,这个眼神就已经将他的心刺穿,钻心的痛让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动动嘴想说什么,肩膀被沈老爷子拍了拍,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满是警告,“小耀,你去喊你爸妈和你大伯过来吃饭。”
“知道了,爷爷。”
沈耀几百个不愿意,却还是站起来,转身前,视线紧紧盯着满腹深情的白湫璃,这个眼神在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离开时,还是有些担心,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许。
见他离开,沈老爷子也递给白凌天一个眼神,缓缓站起来,笑着说道,“这人老了就是事多,茶水喝多了就要多跑几次洗手间,凌天啊,麻烦你得陪我去一次,我这把老骨头没人陪着,心里空落落的不舒服。”
“您说的什么话,我扶您去,也顺便聊聊两个孩子的婚事。”
白凌天站起来,小跑着走过去,双手扶着沈春晖便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她和沈豫南两个人,真正的好戏即将来拉开帷幕。
漂亮的桃花眸垂着,灼热的眼泪划过脸颊,纤瘦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哽着声音,“南哥,你真的要娶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