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沈耀的电话准时的打来。
宿舍里,白湫璃并没有避讳室友,对两人还是信得过,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只收拾着日常用品,“看来这次沈豫南是准备靠订婚宴翻身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公司的具体发展方向和每日的工作流程我已经掌握,就算现在沈豫南突然从公司消失,也不会对沈氏影视造成任何影响。”
听筒里,沈耀的声音沉稳冷静,与往日里的那个他似乎有些不同。
白湫璃拉上包的拉链,拎着包放在床下的书桌上,又在书架上摸索几本名著放进包里,神色凝重,“嗯,订婚宴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全都准备好了,你到时会来么,老爷子从上次你离开后念叨过几句,对你他们可还没有彻底放弃。”
沈耀的这些话在她的预料之中,沈豫南那种贪婪的人又怎么会放弃利用她的机会。
见另一个电话打进来,她连忙道,“你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订婚宴的事要确保万无一失,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沈耀的电话,白湫璃接通刚打进来的电话,紧张沉重的情绪瞬间变得轻松,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下来,趴在书包上,懒洋洋的,“我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已经在路上,提醒你不要收拾太多东西,家里什么都有,拎包入住即可。”
不知道为什么,白湫璃总觉得墨卿洲一副性感深沉的嗓音说出这种略带调侃的话,怪怪的。
印象中,他应该是那种冰冷暴虐惜字如命的人,可为什么感觉到好啰嗦?
“对了,可以带着你的作业,让米朵帮你写。”
见她没说话,听筒墨卿洲的声音继续传来。
“嗯嗯,到学校门口打电,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白湫璃手机扔在桌面,转过身,与好奇的两道八卦视线正对上,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托着腮,“有什么想问的姐姐可以满足你们两个的好奇心。”
“我!我先问!”邱兰馨举起手站起来,激动的抓着睡衣,双眼冒光,白湫璃这么大方的时候可不多,从脑子里揪出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小璃,你这是要出去和未来的老公大人同居吗?”
白湫璃点点头,指尖缠着散落肩膀的长发,半眯双眸,“继续。”
“我……我……”
薛盈还没有站起来就被邱兰馨按着肩膀又坐回椅子上。
坏笑的瞥一眼她,继续问道,“小璃,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沈家太子爷的订婚宴,偷偷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活动?”
她依旧点点头。
“我……我……我的……”
薛盈刚想站起来,再次被邱兰馨按住肩膀,满是哀怨的望着邱兰馨,佯装生气转过头,不理她。
“好盈盈,我不问真的要憋死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让给你!”邱兰馨双手抓薛盈的肩膀前后晃悠着,见白湫璃已经拿起浴巾往浴室走去,连忙问道,“小璃,你老公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白湫璃背对着她继续点头,在两人艳羡的视线中走进浴室。
简单的冲洗下,她便从浴室出来,静静躺在书桌的手机骤然响起,见到墨卿洲的号码,擦干头发,换好衣服拎着包就往外面走。
邱兰馨和薛盈不舍得目送她离开。
出校门口时,夜色已经彻底拢罩整个城市。
白湫璃缓缓走到停在路边的车旁,毫不客气的拽开副驾驶的座位,一屁股坐上去。
手中的包扔在后座,“如果你忙的话可以让其他人来接我,不用亲自过来的,反正都是老夫老妻的,我不挑。”
说话间,她已经系好安全带,见驾驶位的墨卿洲一直没说话,侧过眸,“想什么呢?”
“头发还在滴水,这样会生病的。”墨卿洲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还带着标签的毛巾盖在她的脑袋上。
十指温柔的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洗发水的馨香蔓延整个空间,他深深吸口气,对这个味道有着特殊的迷恋。
可他也知道除了白湫璃,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尝到各种滋味。
白湫璃伸手摸着被擦着差不多的头发,垂着头,享受着温柔的大手一点点的抚摸着柔软的发丝,“在你家,我住哪?”
“是我们的家,你是我老婆当然是住一起,不然你想住哪里?”
墨卿洲偏过头,望着她,刀削般的俊脸透着一抹柔色,近乎要将所有的温柔和宠爱都给她。
“住你心里。”
白湫璃指尖轻轻戳着他胸口的位置,唇畔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扬起头,粉唇轻启继续道,“墨卿洲先生,你愿意让白湫璃小姐生生世世住在你的心里吗?”
“只要你想,这里只有你的位置。”
墨卿洲紧紧握住戳着胸口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吻上去,温热馨香的味道与薄唇相触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指尖传来的冷意让白湫璃不禁打个冷颤,一个大喷嚏毫无预兆的响起。
白湫璃抽出纸擦擦嘴,指尖在鼻子下面蹭了蹭,还没有说什么,带着麝香味道的西装外套披在肩膀,指尖拽着西装外套紧了紧。
“你要累了休息会儿,到了我喊你。”墨卿洲驱动车离开校门口,望着她缓缓闭上眼睛,唇畔的笑容一点点蔓延。
最后见到她睡觉的模样,是那般凄惨,长期奔波劳碌,他们只能累了靠着石头睡觉,就连一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
可就算如此白湫璃都没有抱怨过,满心期待的回去做凤鸣的帝后,可在赶回时,帝后已经另有她人了。
墨卿洲替她不甘心,替她恨,替她怨。
最终替她杀尽负心之人,可墨卿洲终究不是她,解除不了她心中的恨和怨恨,这一切只能由她自己来。
这一次,墨卿洲选择做旁观者,无论她选择怎么样的复仇方式,只要出手助她一臂之力就好。
也许只有亲手的报复回去,白湫璃才会真正的释怀,真正的解脱。
车开出去没多远,副驾驶已经传来轻微的酣睡声。
墨卿洲伸手拽拽她身前的西装外套,确保将削瘦的身体包裹住,才收回视线,直视前方,驱车扬长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