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市医院。
李一凡手里端着米粥放在老爷子的嘴边,满脸笑意,“爷爷,你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么。”
“怎么到您这酒说话不算数了?”
勺子轻轻碰着干涸的嘴唇,苦口婆心的劝着。
老爷子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几乎有时候说话都已经听不太好,那双眼睛彻底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李老爷子轻轻摇头,浑浊的双眼盯着孙子,颤颤巍巍i的抬起手,“凡……凡儿,爷爷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回去主人身边。”
说完,老爷子便大口喘着气。
李一凡连忙放下碗,手轻轻拍着老爷子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张愈发苍白的脸痛苦不堪。
“爷爷,你怎么样?”
许久,咳嗽声才停止,
李老爷子摇摇头,比起自己这把老骨头,他更担心主人。
如果一凡不再的时间里犯病,那他们李家就是全世界的罪人。
虚弱的双手拽着孙子的手,“凡儿,我没事,就算死了,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可是你不一样,如果这段时主人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你会自责一辈子的。”
说完,那张不满沟壑的脸愈发颤抖,抓着他,不肯松开。
李一凡见状,暗暗叹口气,无奈的点点头,“爷爷你要按时吃药知道吗,晚上我再过来看您。”
“还有,一定要吃饭。”
说完,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外套穿好。
望着老爷子释怀的表情,伸手拽开门,走出病房。
沈萍刚好从走廊尽头走来,见到他,连忙询问,“爷爷怎么样了?”
“你怎么出来了?”
李一凡回头望眼病房的方向,叹口气,“爷爷让我去老大身边,我也没办法,只能拜托你了。”
沈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去吧,我会好好照顾爷爷的,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李一凡点点头。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分开。
从医院出来,李一凡回家洗漱一番,才敢忘墨影视。
前些天白湫璃管他要了一群安保人员安插在墨宅,他一直很在意,以白湫璃和老大的身手不应该会要这么多的人手,除非发生什么事情。
公司里,总裁室空空的,并没有见到墨卿州。
走出总裁室时,正好遇到秘书,“老大呢,今天没来公司吗?”
“李特助,你没收到通知吗?”
秘书狐疑的望着他,继续说道,“墨总将公司的一切事物交给米多特助,他短期内不会来公司。”
什么?
李一凡大惊?
不会真的和爷爷说的一样出什么事情了吧?
来不及多家询问,他急匆匆下楼,赶往墨宅。
一路上,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个,都让他无法承受。
拨通白湫璃的电话,却是一直无人接通。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脚下的油门踩到底,车窜出去,消失在马路尽头。
感到跑墨宅时,已经时二十分钟以后了。
等他冲墨卿州卧室时,见到那张有些虚弱的脸时,才松口气,那些不好的想法终于没有发生。
“老大,你i这是怎么了?”
走过去,他望着墨卿州,那张白的吓人,
墨卿州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无能为力,也只会徒增担忧。
凝着李一凡,“你爷爷怎么样?”
“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本想多陪陪他,可他那性子,您应该比我清楚,倔得不行。”
李一凡无奈的笑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左右望了望,“夫人呢,没和您一起吗?”
“她上学,我让楚风做她的专职司机。”
墨卿州垂眸,“你爷爷其实挺爱你的。”
他突然开口。
抬眸,凝着李一凡,“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时看着妞们李家每一个人长大,死去,再长大,无限循环。”
李一凡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震惊无比。
“老大,您真的不是人?”
墨卿州点点头,“你爷爷自小和你一样被赋予这样的使命,无论怎么样,这对你们都是一种残忍的做法。”
说到这,他顿了顿,“你出生那年,你爷爷开心的把你抱到我面前,让我给你取名字,我想到一凡,一生平平凡凡的。”
李一凡点点头。
“我这边暂时不用你,你可以去陪你爷爷。”
墨卿州声音低沉,沙哑。
明明已经习惯面对这种生死。却还是有些伤感。
李一凡摇摇头,站起来,拿起从刚才就注意到的一碗红色粘稠的液体,“老大,这是药么,这么放着会变质吧,我拿去冷藏吧?”
“不必,那是药外涂的,放些时间也没有关系。”
墨卿洲没有告诉他,那是白湫璃临去上学的时候,从胳膊放出的血,让他涂在受伤的部位。
可……可他又怎么下得去。
就算血液干涸,他也没有动,也许这样死了,也不错。
李一凡又将碗放回刚才的位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两人再没有话,也许在知道彼此的身份后,两人的关系算是升华吧。
白湫璃下午放学回家,见到李一凡并没太过震惊,见到桌面碗里已经不能用的鲜血时,动动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还些吗?”
白湫璃站过去,身手抓开搭着肩膀的衣服,毫无温柔可言,望着有些恶化的伤后,微微皱眉,“这就是你浪费我血的借口?”
“就那么想死?”
她的声音平静,却听墨卿州的心一揪。
白湫双手拽下他的衣服,惊悚刺目的伤痕看的人心惊。
尤其李一凡见到这样的伤更是震惊,他不知道这都能活下来?
白湫璃咬破指尖,轻轻在伤口处涂抹着。
李一凡转过身,就要离开卧室,却被白湫璃喊住。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看好了我怎么做的,以后的每天造早晨我会留下所需的血,你负责给他涂,如果他不肯,你便直接泼在他的身上,这样伤才会好。”
李一凡不知道该着怎么回答。
这般血腥的画面,想象就足以吓人了。
“明白吗?”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白湫璃追问道。
“知道了。”
李一凡硬着头皮应下。
白湫璃这才点点头,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