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这些天一直在照顾李老爷子,常伴左右。
公司的事情墨卿洲交给米朵全权打理。
他需要做的就是负责每天送白湫璃上下学,倒也是件美差。
能整天与她见面,曾是墨卿洲最最梦想的东西。
又是双休日,白湫璃特意画了淡妆,拽上墨卿洲前往第五精神病院。
副驾驶,她从兜里摸出一枚黄色药丸,细细端详着。
从五院离开后,白湫璃就把药丸还给白沫溪,不代表她弄不到。
墨卿洲瞥眼副驾驶,白湫璃的脸色着实凝重,再次让她回到第五精神病院,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毕竟,那里有着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
专注的开着车,随口问了句,“去看她?”
白湫璃点点头。
白沫溪前世欠她的,现世欠白湫璃的都该做个了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墨卿洲知道拦也拦不住她,依她的性子就算开口,也未必会同意。
还不如由着她去,尽量不让她去废弃的住院楼便是,就算天捅个窟窿,不是还有自己给她撑着。
墨宅距离第五精神病院倒不是很长,可就算如此短的时间都让白湫璃有些心急。
对于死去的白湫璃来说,那里就是监牢地狱,而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个清净的地方,那里的病人没有一个人敢和她叫板,所有人都怕她。
她也落得清净。
如果在白家和第五精神病院选一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医院。
比起白家的冷酷无情,她更喜欢医院。
车停在大门口,门卫经常见到这辆车,自然熟悉,连忙将大门打开。
给张院长办公室打去电话。
墨卿洲从驾驶位下来,绅士的拽开副驾驶的车门,递过去手。
白湫璃从车上下来,踏进第五精神病院大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望着远处的大树,和那个已落满树叶的秋千,大步走过去。
手轻轻拍打着上面的灰尘,毫不犹豫的坐上去,脚尖轻轻点地,仿佛又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几乎这个秋千是她唯一的陪伴。
墨卿洲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绳索,轻轻推动着。
“你喜欢秋千?”
墨卿洲柔声问道,望着倩倩背影,所需的宠爱都送给了她。
白湫璃摇摇头,轻轻靠着绳索,视线望向远处,淡淡开口,“这是我的老朋友,陪我走了最困难的一年。”
“老朋友,你好。”
墨卿洲突然开口,并不是对她,而是对着被荡起的秋千轻声说道,一贯冷然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的玩笑,“谢谢你替我陪伴了她一年的时间。”
秋风吹过,泛黄的叶子落在两人的身上。
远处张院长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的站在两人面前,满头大汗,“您……您突然过来……我……我不知道,未……未能远迎。”
墨卿洲看也不看张院长一眼
此刻,他的眼中全是白湫璃的身影。
“白沫溪在哪?”
白湫璃淡淡开口。
张院长似乎没有认出白湫璃,恭敬的回答道,“在本院最好的医生苏永强那里,恢复的非常好,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完全就可以出院。”
听他这么说,白湫璃愈发想看看白沫溪到底疯到什么程度。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说封就疯了?
“带我去看看。”
“好嘞!”
听见命令,张院长有些紧张的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着精神病院的情况。
站在白沫溪的病房门口时,白湫璃都没有想到过她睡的床如今白沫溪也睡在上面。
坐在床上的她表情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妖怪。
而墙上还贴着那副熟悉的画。
“是这样,白沫溪的情况是这样的。”张院长又怎么会知道一个病人的情况,转身朝着护士站的方向喊了声,“你们还不赶紧把苏永强喊来!”
很快,苏永强被小护士拽到病房门口,“院长,您找我?”
“白沫溪什么情况,你和这两位介绍下。”
张院长催促着。
苏永强走到门口,这才见到站在最里面的白湫璃。
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美的不敢直视,硬是愣在那里,半天一个字没说。
“很久不见,苏医生。”
白湫璃扬唇笑着,还是那般邪肆,冷魅。
看的苏永强一阵恍惚,他不敢相信,眼前明媚的女子就是当初经常噩梦连连的白湫璃。
良久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回来,你可能是有史以来从这里离开,会再次回来的病人。”
这话一出,就连张院长都有些迷惑了。
根本不敢相信如此漂亮的女子就是院里的病人。
瞪大双眼,怎么也想不起来。
“其实这里也没有那么不堪。”白湫璃转头看向病房里的白沫溪,低声问道,“她怎么样?”
苏永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白沫溪送开始就已经有些恍惚,通过这些天的用药还算稳定下来,可是就这样却是一直没好转,想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很大的刺激么?”
白湫璃推门进去,白沫溪隔壁床位污头垢面的病人见到她那一刻,腾得从床上蹦起来。
跳下床,大喊着“女魔头又回来了”消失在病房里。
苏永强连忙找护士去找人。
白湫璃坐在床边,幽幽望着她木讷的样子,心里没有太大的痛快,反而有些堵得慌。
她这样一来,什么都不记得,岂不是过得舒舒服服。
只要有人给她付着费用,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她之前做过的坏事都被封存,未免老天爷对她太好了?
“你们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白湫璃背对着三人,冷冷道。
除了墨卿洲,其他两人都退出了病房。
望着她凄凉的背影,墨卿洲默默的站在墙边,随意的看着墙上泛旧的画,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想忘不能忘。
“白沫溪,你知道吗,听说你也住到这里,我几乎要开心的疯掉,可见到你这副样子,我就后悔了可。”
白湫璃沉吟道。
白沫溪依旧念叨着,根本没有在听她的话。
“你这样算是解脱了,做过什么根本就不记得,而受过伤害的人却无法从地狱爬出来。”
“我又怎么会让你如此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