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高星稀。
冥界,平江市最大的酒吧,位于有着‘歌舞伎町’称号的新视街。
酒吧内,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
吧台前,叶稚雯黑色赫本长裙,凌乱又不失美感的银灰色长发散落在肩膀,浓黑色眼线妖魅却不失灵气。
那双湛蓝色的双眸尤为迷人。
她优雅的擎着高脚杯,递于鼻下,微微闻闻,低垂的眼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下面有请你们最期盼最喜欢的叶稚雯小姐。”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酒吧内瞬时沸腾。
冥界里大部分客人都是为叶稚雯而来,她也有足够的魅力让人为之疯狂。
放下高脚杯,抬步踩上台阶,一颦一笑优雅迷人,与酒吧格格不入,却又毫无违和感。
音乐响起,歌声缓缓流淌,轻颤的哑音,仿佛能击破所有阻碍,直达心底。
霎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曲闭,叶稚雯迈着大步走下台,急匆匆挤进人群。
“再来一首!”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惊醒所有人。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全场再次沸腾,叶稚雯脚步一止,被围堵在舞池中央。
“小妞,再来一首,这些钱都是你的!”
前排男人手上票子左摇右晃,肥手伸过去抓她的胳膊,色眯眯的样子,猥琐至极。
有认识叶稚雯的不禁摇摇头,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酒吧的老板,谁人不知道宁愿撞鬼不惹冥界老板娘。
“嗷——”
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男人凄惨的嚎叫声划破苍穹,惊天地,泣鬼神!
他跪在地上,捂着裆部,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叶稚雯睨着男人,摘掉手套一撇,正好落在男人脸上,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视线中,滚落在地面。
“拿着你的纸钱,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在歌舞伎町再见到你。”
抬眸,人群不约而同的划开一道口子,直通冥界大门口。
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叶稚雯倒想看看他的钱够自己唱几首的。
穿过惊恐的视线,叶稚雯迈着优雅得步子离开,直奔车场。
“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大哥,别和他废话,反正也是个傻子,解解气再说!”
“我看你还真是不怕死!”
昏暗的车场,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叶稚雯走到车旁,淡淡瞥一眼墙角。
常年厮混这条街的三个混混殴打着地上得白衣男人。
在歌舞伎町,这太常见了。
收回视线,叶稚雯拿着车钥匙,拉开车门。
手搭在车顶,睨一眼挨揍的白衣男人,不呼救,不求饶,深邃的冷眸没有半分惧意。
叶稚雯提起兴趣,走到车前,倚靠在引擎盖上,点燃的香烟夹在指间,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静静观察着白衣男人,倒要看看能坚持多久。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白衣男人紧抿薄唇,未吭半声。
叶稚雯扔掉烟蒂,黑色高跟鞋踩灭星火,抬步走过去。
“放了他。”
她拍在男人肩膀,淡淡开口。
“多管闲事,活的不耐烦了!”
刀疤脸怒吼着回过头,见到身后的叶稚雯,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无比。
手上得动作停下来,身体猛然一僵,换了一副嘴脸,“叶姐,原来是您,看我瞎了狗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滚!”
叶稚雯的声音不大,刀疤脸色煞白,慌乱的点着头,“好……好……我们滚,这就滚!”拽拽其他两人的衣服,灰溜溜的逃离车场。
白衣男人血迹斑驳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得容貌,猪头般的脸,却挂着一双深邃如同暗海中漩涡的眸子,引人沉沦。
他双手撑地,换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墙上。
叶稚雯拿出香烟,递过去,晃了晃。
白衣男人半眯双眸,似乎在审视她,又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久久不出手。
良久,伸手接过香烟,衔在嘴上。
叶稚雯微微一怔,真是一双漂亮的手。
她拿出打火机,半蹲着,点燃香烟。
白衣男人深深吸一口,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缓缓吐出白色烟雾。
“你家有电视吗?”混沌有力的男性嗓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低沉却是富有磁性。
见到她得双眸,白衣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叶稚雯饶有兴趣的站起来,双手抱胸斜靠墙,白衣男人细皮嫩肉的,加上高定衬衫,处处都在透着‘有钱’。
白衣男人扔掉剩下得半根香烟,双手扶墙,站起来,脚下发虚,趔趄扑向前方。
叶稚雯伸手拥住他,拽着胳膊搭在肩膀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少女特有的体香夹着淡淡的中性香水味道,在男人的大脑里徘徊,久久不散。
他摇摇脑袋,什么事情都想不来了。
叶稚雯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遍,只找到一张银行卡,手指捏着银行卡,在眼前晃晃,“密码不会也忘记了?”
白衣男人点点头。
叶稚雯眼神讳莫如深,招惹到麻烦的东西了。
“叫什么总该记得吧?”
看表情,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白衣男人侧过头,眸光闪动,“能去你家看电视吗?”
叶稚雯不明白他为什么对电视执念那么深,连失忆都如此淡定,提到电视,深如漩涡的黑眸异常紧张。
扶着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关门。
叶稚雯坐到驾驶位,双手爬在方向盘上,迟迟没有动,脑子里纠结到底要怎么处理副驾驶上的男人。
白衣男人有力无气的推推叶稚雯的胳膊,眼底划过一丝焦急。
叶稚雯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完了,完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启动车,油门踩到底,车子蓦地窜出去。
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