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尚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向窗户外站着的茹姝,刚醒来的目光还是有些涣散的。
茹姝用手指在窗户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个加油,用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商尚还处在没醒的状态,半耷拉着眼皮看着茹姝一系列的动作。
茹姝看着他略显呆滞的表情,小声笑了笑。摆摆手,离开了。
她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那扇病房门去和他说上几句话。
她已经很知足了,至少还能看上一眼商尚。
离开隔离病房,清洁完换上干净的衣服,茹姝和同事一起在清洁区的值班室吃早餐。
这是一天中唯一在医院里能放松一小会儿的时候,刚下班的大家围着桌子吃吃饭聊聊天。
一个班的同事显然是知道茹姝此时的心情,欲言又止却又时不时瞧着她。
用大家的话说,茹医生平静地出乎意料,心理素质真的很好;也有人说不愧是茹教授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刘医生,自从我们换好衣服进入这个房间以来,您已经偷瞄了我不下十次,而且不是因为觊觎我手中您爱吃的酸豆角或者对我有意思而看我的哦。”
茹姝放下筷子,“有三次您都伴随着轻微的叹息声,还有几次您在跟他们交换眼神后才看的我,欲言又止。其实您是想和我说商尚的事情或者好奇我的反应对吗?”
“呃……”小刘楞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有点不礼貌。其实我们有些担心你。怕你因为商尚的事情……”
“谢谢大家的关心。商尚既然现在住的是我们轻症病房,就代表他目前情况算是稳定。而且是您负责的病房,我很放心。他被感染我也很难过,若是放前几年我可能会崩溃,但后来上前线啊援医任务出的多了,我就学会分离工作和私人情感了。”
茹姝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她人生中第三回执行国际援助任务是去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各国的同事一起抢救一个当地的孕妇,下一秒在临时医院里就发生了爆炸,他们几个人都下意识的护在孕妇身上。
后来,只剩下了她。
那件事之后,她休息了很久,期间被父母强行带回了国,在国内找了工作嫁了人,算是安定下来了。
“茹医生,茹医生?”
“嗯嗯。不好意思。”
“我刚才就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酸豆角的。我从来没说过。”
茹姝解释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就是多观察了两眼,“刘医生每次早餐有酸豆角的时候,都是把粥和咸菜吃的最干净的时候。而别的咸菜只能惨遭遗弃。”
旁边的护士长听到,突然凑了个脑袋进来打趣道:“茹医生观察的这么仔细啊。”
“因为刘医生就坐在我对面。餐盒中哪个格子空看的很清楚。”茹姝笑了笑,“刘医生不介意我把您的秘密抖出吧?”
“当然不了,这样我以后问大家要酸豆角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小刘原本就是个很有梗的年轻人,这么一说,大家都被逗笑了。
还有几个同事说自家腌的酸豆角特别好吃,等疫情过去,腌好了一定给小刘快递一大包。
不知谁说了一句“茹医生这么细心又漂亮温柔的,谁娶了你谁幸福。”
“是吗?那我丈夫真是有眼无珠。”
茹姝讽刺道。
一时间大家愣了一下,这句话信息量还挺大。
“我还以为茹医生刚毕业没多久呢,没想到都结婚了。多少小伙子伤心呀。”
不过事实上,茹姝的婚姻一直都是名存实亡的,所谓的丈夫也正在闹离婚,不过这些私事她并不想和同事去分享,连文楚楚这个闺蜜她都没有告诉。
“我是隐婚,我在家里的朋友、同事们都不知道。”茹姝眨了眨眼,“咱们这是过命的交情我才说的。而且我真的已经三十多岁了。对了,我吃好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待茹姝走后,小刘一直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