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去相信。”
两人结婚之后，茹姝经常在夜里能梦到曾经两个人恋爱那段，在空闲时间也会去想为什么两人走到了这一步。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的原因。
当年所谓的“甜蜜”或许只不过是他乡遇故知抱团取暖，或许是一对儿男女在繁重的课业中找点罗曼蒂克的乐趣，亦或是用来结伴消磨寂寞。
至于后来阴差阳错的结了婚就更好说，适婚年龄、两方父亲相熟、条件相当、容貌相配，说简单点就是门当户对，两个人又是都不喜欢麻烦和被念叨的人，图个省事便一起领了证选择隐婚。
就算以前的日子或许是有些情愫在，但结了婚后她知道勒靳心不在她身上，那又何必倒贴？搭伙过日子罢了，两人少见面还能不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维持表面相敬如宾。
可她今天却意识到一点问题，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种可能——
勒靳也曾经爱过她。
假如勒靳是爱我的……
她今晚不止一次因为震惊而语塞，“你……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
“我很好吗？会误会妻子，会选择在我妈不依不饶说我妻子的时候选择冷眼旁观？”电话那头传来勒靳微小的哽咽声，“我很好的话，会连自己妻子曾经有过孩子都不知道？会连孩子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提到孩子，茹姝僵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瞒了两年的事情会在闹离婚的时候被勒靳知道了。
一股无力感袭来，她手突然松了一下，手机掉在了地上。
寂静的夜晚“啪”地一声很是突兀，前台值班的工作人员连忙过来看看，见茹姝脸色不好，关心地询问道：“医生，您还好吗？”
“……没事儿……不好意思……”
“那您有事儿喊我哈。”
待工作人员走后，茹姝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是楚楚告诉你的吗？”
问完这句，她自己都觉得是废话。
这件事，只有她和楚楚知道。
“茹姝，对不起。”
“勒靳……无论楚楚和你怎么说的，但那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我瞒着你是因为……何必让我们两个人都难过呢？”
勒靳拔高了音调，吼了出来：“茹姝，那我可真是还要谢谢你是吗？！谢谢你那么体贴的为我着想？！可是茹姝，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万一，万一那一刀……”
说着说着，他泣不成声。
万一那一刀偏了，万一是个穷凶极恶抱着同归于尽态度的歹徒，他或许再也见不到那个曾经在清晨柔声唤他起床的茹茹了。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哭成这样，放下了在世人面前所谓的“面子”，勒靳觉得有些丢人，他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可泪还是越来越多，止不住，“呜——太。。太丢人了。”
茹姝像是从前一般柔声哄道：“It’s all in the past。Honey。”
那充满爱意的称呼曾经充斥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旖旎爱意渐浓时他们会紧紧相拥，互相轻唤彼此Honey，然后一起到达有情人的极乐。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卧室时她就会起床，简单准备好早餐，回到房间亲吻他的额头，“Morning，Honey”柔声喊他起床。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在装睡，但她也不会穿戳他。
在风和日丽的周末，两人喜欢在曼哈顿的公寓中窝上一下午。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波光粼粼的哈德孙河，他总是会从后面环住她，在她耳畔轻唤一声Honey。她转过头去，然后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可这些浓情蜜意随着那一声声“Honey”，也都成了过去式。
电话那头的勒靳稍稍平静了一点，但还在不断哽咽着，语气了多了几分委屈“你…你最后一次…这样喊我…还是在…是在分手那天。”
茹姝想起来了，最后一次叫他Honey是在分手那天，她还丢了一句，”Bye，Honey。Everything will pass。”
“我就是个混蛋，当年是，现在也是…”
勒靳或许年少的时候还没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认识，可自从听了文楚楚说两年前茹姝失去孩子的事情后，他清楚地明白了为什么文楚楚不管上班有多忙都会定期的“问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