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身边本来议论的同学们顿时也全部安静下来，他们瞪大了眼睛，准备看一场大戏。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一场活春宫。
每个人都这么看着，苏羡看着教练身下的陆千辞不经意瑟缩了一下，可教练没有放过他。
教练将陆千辞硬是拉了起来，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昨晚和苏羡……”
苏羡站在第一排，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千辞没有说话，他咬着嘴唇，鼻梁上的眼镜快挂不住了。
“起来，回答我的问题。”教练有些不耐烦，他硬是拉着陆千辞，怒吼了一声。
这一吼，就连教练身边的负责人都吓了一跳。
陆千辞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这么被教练硬拽了起来，苏羡听见身边的同学们先是一阵惊呼，而后呼声逐渐平息了下来。
大家屏住了呼吸，都想看看教练能做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你他妈说话，别装死！”
教练猛地拽住了陆千辞，陆千辞被教练拽得一个趔趄，猛地看向基地下的苏羡。
又是那个眼神。
绝望又渴望的眼神。
苏羡想起昨天晚上陆千辞对他说的话，他说自己是在他想象的绝望中能带他逃跑的人。
陆千辞的眼神停留在苏羡身边没一秒之后，就被教练带脱离了，教练捏着陆千辞的下巴，苏羡清楚地看到陆千辞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的五官。
身边的负责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个时候他想去插手阻拦，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连苏羡身后的尹湛文也有些担心起来，而陈若鹰也有些看不惯了，他准备上去的时候，被情报班其他人拦住了。
“他这种人和教练什么关系，你上去了，过两天他和教练和好了说不定倒打你一耙。”
也许真的就是这种想法，所有的新生都无动于衷。
而苏羡站在最前排，他知道他只要向前冲去，一切都可以改变。
包括我现在所有的处境，包括我好不容易获得的优秀生荣誉。
说实话，这些东西苏羡忍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才可以得到，苏羡也真的不想失去。
可是……
苏羡的脑海里全是昨晚陆千辞喝着酒和他说的话，以及陆千辞每一幕脆弱的样子。
操练过度晕倒的时候、从教练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给我讲过去故事的时候……
每一幕都让苏羡的心不住地抽痛。
“你再来。”布帛声又响起，陆千辞的上衣已经是惨不忍睹了。但教练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冷着脸操练着陆千辞。
“教练。”苏羡听见自己的声音的响起，也听见周围空气的凝滞。
“教练。”苏羡出声重复了一遍，“陆千辞是我们班的学生，他没有练好我这个班长也有责任，要不然我陪着他一起练？”
苏羡知道教练今天的不正常，全部都是因为他和陆千辞的关系。
教练虽然没有抓住把柄，但是在他心里，自己和陆千辞早就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苏羡这么一说，教练果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阴鸷地看着苏羡，“你？”
“是的。”
“你以为你是老几？”教练本来就阴鸷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狠厉，就连底下的新生许多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先操练陆千辞，一会儿自有你受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这个班长当得不尽职而已。”苏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卑不亢。
“好，那你上来。”教练显然被苏羡挑衅到了，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与此同时，他也放过了陆千辞，“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个样子。”
苏羡站上去的时候，陆千辞忍不住向他看去，他向苏羡走近了两步，苏羡只当做没看见，转身避开。
这一幕尽落在了教练的眼里，教练冷笑一声。
“苏羡，别以为自己是优秀生就很牛了。”教练揪着苏羡的领子警告道。
其实不用他说，苏羡自己心里太清楚了，这次教练摆明着发泄怒火来的，肯定不会多轻松。
苏羡的操练就这么开始了，教练几乎用的是自己的看家本事，苏羡被一次次打倒，偶尔几次强撑着没有倒下。
一连几下，教练的手脚也没有留情，拳头更是狠命往苏羡身上砸，一副真的恨不得他死的样子。
“你起来啊？”教练凑在苏羡耳边，声音带着愤怒的寒意，“苏羡，你不是很男人吗？你怎么这么弱，就这么被打倒了。”
教练这么激苏羡，苏羡又想着陆千辞就在下面看着他，于是咬了咬牙，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苏羡这次是面对着陆千辞，他没有敢看陆千辞的眼睛，他怕看见了会分神。
苏羡刚摆好格斗姿势，教练反身一腿直接往苏羡胸口上踹，就是身体素质良好的他也经不住。
苏羡胸口一痛，嘴里一热，趴在垫子上，呕出了一口鲜血。
台下的同学们惊呼起来，就连负责人也跟着惊呼起来，他小声地对这教练，“教练……要不我们……”
“不，这是他自找的。”教练狠声拒绝了负责人的劝告。
他蹲下身用耳语对苏羡说，“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连我的人都敢睡，没想到不过这么弱。”
“你这吐血的身体素质在床上是不是满足不了陆千辞那个骚货？”
没有想到教练居然这么描述陆千辞，比起胸口的疼痛，苏羡更多的是愤怒。
他想到了之前因为教练受的种种憋屈，以及陆千辞在教练那里受到的种种折磨。
苏羡什么都没有想，就连疼痛都忘了。
他强撑着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摆好了姿势，对着教练冷冷地道，“再来。”
教练显然没有想到苏羡还能爬起来，就连台下也是又一阵惊呼。
苏羡忍不住看了一眼陆千辞，陆千辞正垂着头，苏羡看不清他的表情。
教练眯着眼睛，“好啊。”转身又是一个飞腿。
苏羡伸腿猛地格挡，一时间他的所有本事好像都派上了用场，三下两下居然结束了这场格斗。
就是苏羡自己也没有想到，教练居然被我一脚踢倒在了垫子上。
“啊！”
苏羡踢到了教练的肚子，教练的腹部做过手术，他这么一踢，只听教练痛苦地叫了一声，负责人顿时慌了神，派医生过来看着。
而苏羡看到教练这个样子，松了口气之余，浑身的疼痛又不经意全部涌了上来。
苏羡倒吸了一口冷气，往台下扫视着。
他看到陆千辞那个瘦小的身影，可惜没有看清什么表情，眼前就一片模糊，直接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