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我还是可以开车的。”
副驾驶上，何童飞捏着鼻子硬生生把一个到嘴边的哈欠憋了回去，憋得鼻头发酸，差点涌出眼泪来，人倒是变得不能更清醒了。
赵柯眼角余光睨了他一眼，说：“我惜命。”
“我昨晚有好好睡觉。你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去睡了。”何童飞举起右手放在耳边，语气特别的诚恳，却只换来了赵柯的轻哼。
“你眼睛底下挂着的黑眼圈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只要早起就一定会有黑眼圈的，但这个一点也不能证明我的精神状态。你看我现在不就很精神吗？”何童飞觉得自己还可以在争取一下，就听到赵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再多废话一句，我现在立马把你从车上丢下去，你信不信？”
他立马闭嘴，还很有眼力见地给嘴巴拉上了拉链，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赵柯差点被他气笑了，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好一会儿，很想给何童飞后脑勺上来一下，顾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后也只能作罢。
两人一路无话开到机场，停好车，何童飞赶紧把赵柯行李主动拿到手里，跟着赵柯去候机大厅。
赵柯取完票，看看时间还有富余，便捡了个还算人烟稀少的地方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何童飞，说：“我是你老板。”
“嗯。”何童飞点头，心想，我知道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您在百忙之中再给我强调一遍吗？但他素来知道赵柯脾气，便只是点头听老板说话，看起来相当乖巧。
“不是旧社会剥削劳动人民的周扒皮。”赵柯语气已经比先前开车的时候和缓了许多，就连脸色也没有了往常一大清早惯有的暴躁，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平易近人。
何童飞又点头：“嗯嗯。”
赵柯和声细语地说：“你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只要不影响你现在的本职工作，我不会苛责你。”
“嗯嗯嗯。”何童飞继续点头，看起来依旧乖巧，却让赵柯眼角抽搐得跳了两下。
下一秒，赵柯便一巴掌招呼到了何童飞脑门上：“嗯什么嗯！说话！”
何童飞被拍得一懵，反射弧绕着地球转了半圈才回味过来老板刚才说了什么，赶紧磕磕巴巴地表态：“我……我知道了。赵总，我没有不把本职工作放在第一位，我昨晚真的有好好休息，你不能因为我的黑眼圈就无视了我认真工作的姿态啊。”
赵柯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拿着机票就往何童飞头上敲：“……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滚蛋！”
何童飞摸了摸脑门，扁扁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又惹到老板不高兴了，但是介于老板早上脾气从来都不好，他也就理所当然地理解为起床气还没消，只是在心里默哀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别说，赵柯那一下拍得还有点疼，也不知道红了没有。
赵柯一连在何童飞脑袋上敲了好几下，见人还是傻兮兮地站在自己面前任敲，当即轻啧一声，说：“不是让你滚蛋吗？还杵在这里干嘛！你是打算直接在这里等我飞回来吗？”
何童飞摇头，看向赵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柯没好气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我又没把你嘴巴缝上。”
何童飞组织了将近半分钟的语言，最后也只是蹦出来一句：“老大，我会好好工作的……”
赵柯差点没被他气得头顶冒烟，只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脑袋里进肥皂水了，才会挑了这么一个脑袋不转弯的木头疙瘩当助理。他这会儿因为早起而情绪不顺，也懒得和何童飞解释自己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食指对着何童飞脑门抖了抖，最后用力在对方眉心上戳了一下，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一直到赵柯进了安检，何童飞也没琢磨过来老板这通脾气到底是为什么发的，不过他本能察觉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系，但他本来就有点怕赵柯，尤其是赵柯眉峰一挑，眼睛一瞪的时候，他就会怂得不敢说话，于是他想了想，也只能挠挠后脑勺，先开车去公司了。
赵柯不在公司，何童飞忽然就闲了下来。
公司的事情都有秘书室分类汇总后提交给他，再由他根据轻重缓急交到赵柯手中处理签字。现在赵柯不在，秘书室直接把所有文件都先挤压了下来，实在是紧急需要处理的就直接提交到邵天宇那边，何童飞只需要负责记录那些前来预约见面的行程安排。
中午吃饭的时候，邵天宇不停对他抱怨上午太忙了，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何童飞便默默地吃了自己的工作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他是要跟着赵柯一起出差的，那些移交到副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都会透过邮件传给他，再由他于空闲时间提交给赵柯。今天赵柯没有带上他，自然就不会有秘书敢直接把邮件发到老板邮箱里，于是邵天宇就成为了可怜的“接盘侠”。
何童飞一直等到邵天宇结束了“哭泣”，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困扰了自己一上午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天宇，你和赵总一起长大的，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吧？”
原本还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邵天宇瞬间来了精神：“他对你做什么了？”
“啊……啊？”何童飞跟不上邵天宇的脑洞，又看雷斌也兴致勃勃地盯着自己，当即紧张地咽了一记口水，有种自己是被人围观的小白鼠的感觉：“他……他没对我做什么啊，不过他今天早上跟我说，要我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他，只要不危害公司利益，不影响本质工作，他都会支持我。我在想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呃……”
邵天宇和雷斌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何童飞，眼神很是热切，吓得何童飞汗毛得立了起来：“你……你俩看啥……”
邵天宇摸着下巴，点点头，道：“我想，我哥的意思可能是，让你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比如，穿个女装什么的。嗯。”
何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