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宇脸颊上红了一片,他也不在乎,只是冷笑看着邵文月,说:“您可真是变得让我一点也不认识了。”
邵董事长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不说话。
邵天宇凄然一笑,站直身体,晃晃悠悠地侧过身去看了何童飞一眼,给了对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说:“您以为,您的那些威胁,我哥会在意吗?何童飞会在意吗?”
邵董事长下意识看向何童飞,见何童飞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甚至连回视的目光都异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是个被董事长威胁过的普通员工。
邵文月眉心一凝,问:“什么意思?”
“您应该先去调查一下何童飞现在住在哪里,名下又有多少资产,有什么身家背景。”邵天宇歪头看向母亲,扯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我想,以您的自信和自大,一定是什么都没有去查过,就偏听偏信了一个外人的话。乔杉是不是告诉你,只要把何童飞拉进来,我哥就一定会妥协,而且用这种方式把何童飞拉进来,一定可以毁掉我哥在公司里的形象,还有他在董事会面前的口碑。对吧?”
邵文月瞪了儿子一眼,又看向何童飞,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一个有什么身家背景的人,她甚至觉得何童飞现在的冷静淡定都是在虚张声势,只要她再威逼利诱一下,这个人就一定能成为突破口。
邵天宇无奈摇头,叹气:“哎……去年沸沸扬扬了很长一阵子的何书印老先生的遗产争夺案,您是不是已经忘了?”
“什么?”邵文月转眼看向儿子,心里没由来的跳了一下。
邵天宇笑得十分灿烂:“大飞,他就是何老先生的孙子,唯一的继承人。何老先生所有的遗产都由他一个人继承,包括何老一些堪称为无价之宝的画作。那些画作现在虽然保存在其他地方,但每一次展览时,主办方还是要把大飞请过去露个脸的。您说,就您在意的那点蝇头小利,大飞他真的能看得上吗?人可是什么都有,只是想好好干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已呀!”
何童飞适时打断道:“天宇,别说了。”
邵天宇很听话地点点头,晃悠着回到沙发坐下,委委屈屈地靠在何童飞肩膀上,扁扁嘴,低声干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邵董事长眼皮一跳,看向何童飞的眼神都变了,然而她上位者当久了,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卑躬屈膝,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脑子在飞快想着对策。
赵柯冷静看着她,忽然出声:“我已经把乔杉遣送出国了。他回去之后将要面临一系列的罪名指控,其中就包括了经济罪,还有故意伤害罪。我可能没有告诉您,去年年底我在加州遭遇了一场车祸,险些丧命,原因是刹车失灵。当时乔杉一直在误导我,试图让我认为是您派人在我的车里做了手脚。”
邵文月猛然睁大眼,刚想说话,赵柯却没有给她机会:“我想乔杉大概也在误导你,让你觉得天宇的出柜和何童飞有关,所以你才会采用了乔杉的提议,因为你把所有的怒火都转化到了何童飞身上,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何童飞骤然睁大双眼,扭头看向挂在自己肩膀上的邵天宇,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人从肩膀上抖下来,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张沙发。
于是邵天宇就更加委屈了:“大飞……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片赤胆忠心,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舍弃我了……”
何童飞眼角直跳,要不是顾忌着人家亲妈就在面前,他很有可能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你给我好好说话!别逼我揍你!”
“我好命苦啊,爹不疼娘不爱的,好不容易有几个贴心的兄弟,还要被人污蔑关系不正常。”邵天宇干脆就趴在沙发上乱哼唧:“我从小身边就有那么一个大帅哥的哥哥,我连他都没有出手,又怎么可能会窥视兄弟啊……”
何童飞这会儿已经不是眼角在跳了,是额角青筋直跳,不过他一转眼看到邵董事长那张铁青的脸,就瞬间心平气和了,还和赵柯对视一眼,见赵柯对自己微微一笑,他便赶紧拉下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邵文月被儿子气得七窍生烟,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说话:“我可以相信你们俩和天宇之间没有关系,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乔杉在胡说吗?那一堆女装总是真的吧?难道还是乔杉买来栽赃你们的吗?以我这段时间和他交往的了解来看,我可不认为乔杉是那种会花大价钱做这种小事的人。投入产出比,根本不合算。”
赵柯问:“这个很重要吗?”
邵文月:“当然。我可不能留一个有污点的人在我的集团里担任CEO。同性恋,异装癖,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更奇怪的东西?”
“没有。”赵柯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看起来气定神闲:“我可以离开公司,把你想要的都留给你,不过你也别想动到我的公司,那是我在美国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没有动用到任何邵氏的资产。如果你敢动,我就敢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邵董事长瞬间恢复了生意人的做派:“行。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想要带走一个人。”赵柯说着就看了何童飞一眼。
邵董事长立马反对:“不行!他现在还掌握着公司最新科研项目的机密,除非他承诺再也不进入这个行业并签下保证书,我绝对不会在项目完成前放他离开。”
赵柯毫不妥协:“我没有其他备选条件可以通融。”
邵董事长双眼眯了眯,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忽然出声问道:“你喜欢他?”
何童飞一颗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面上却还在强装镇定。
然而,赵柯比他还要镇定。
赵柯勾唇一笑,说:“不。我和您一样,都是商人。都只看中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