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一说,白渊这才反应过来,莲花是水华宫的象征,看来,落葵是想睹物思人,有个慰藉吧。
“云兄?”
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云清风回头望去,发现正是他们要找的燕齐。
“燕齐?!终于找到你了!”
“啊,白兄也在。”
燕齐向白渊看着,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小姑娘。
“这位是?”
“水……”
“啊,是白渊的妹妹,名字叫落葵。”
白渊刚想说,却被云清风抢了话语权,不仅如此,为何他还撒了谎?
即使面对的是个小姑娘,燕齐仍旧有礼地行了个江湖礼节。
“在下,御门燕齐。”
小姑娘也回了个礼数,算是认过了。
“刚才白兄说终于找到我了,这是何意?”
“此事一时难以讲清……”
燕齐见他们面露难色,也不再追问,“这样,你们随我到客栈里休息,小酌两杯,慢慢讲,可好?”
“好啊,那就先谢过了。”
三人随着燕齐往洛城最大的客栈走,到时,看见客栈的匾额上写着偌大的金字——“鹤云楼”。
走进后,看见大堂里几乎每桌都坐了人,大都是武林人士,大家饮茶酒,聊是非,场面甚是热闹,看得出,这里聚集着各帮各派。
“怎么这儿这么多人?”
白渊大致数了下,堂里起码坐着不下十个帮派,而且几乎都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压抑,感觉自己像是外来的贼一般。
“过两天就是新盟主上任了,按惯例各门派都要来此参加仪式。”
“新盟主?就是那个统领你们正道的武林盟主?”
“嗯。”
听白渊这种问法,燕齐觉得有些别扭,低头笑了声。
“什么叫统领你们正道?不过,确实和你们无关便是了。”
“燕齐。”
正当他们在楼梯上,朝着二楼的房间走时,忽然有人在上面叫住了燕齐,燕齐寻声抬头,是个鬓发略有些花白的长者,男人穿着连环金纹的白底宽袖衣裳,用玄色小冠束着头发,凌厉的眼神让人敬畏半分。他身后还跟着一男子,同样的连环金纹,但是是和燕齐差不多的劲装,手里提着把银色刻剑。
“啊,爹。”
听燕齐这么一叫,白渊才知道原来这是御门的掌门燕盛。
“这几位是?”
燕盛打量了下白渊他们,视线扫过云清风时,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刻。
“他们就是我曾提过的,杀了山魁的人。”
“哦,原来是二位少侠,失敬。只是不曾想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过人本事,老夫佩服。”
“燕掌门抬举了,我们不过是碰巧除了古月而已,往后江湖上还得由燕掌门多指教。”
云清风和他寒暄了几句,向他恭敬地抱拳鞠了一躬。虽说御门近年来日渐衰落,但燕盛在这江湖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咳咳……咳……”
突然,燕盛手捂胸口,咳嗽起来,燕齐赶紧上前扶住他。
“爹,你没事吧?”
燕盛摆摆手,“……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无碍。”
“这掌门身子骨如此虚弱,御门怕是要落没了~”
突然,楼下大堂里,不知是谁人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一片哗然,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啊,如此有名的帮派,看样子离除名不远了,到时候谁还知道江湖上有个御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他们闻声而寻,看见了在最右边的桌子旁,坐着五六个男人,脸微红,神态有些虚浮,看样子是喝了点酒。
“你们!”
燕齐忍不了被如此羞辱嘲讽,拔剑想要冲过去,却被燕盛给及时按住了。
燕盛对他摇了摇头,“招待好你的朋友们便是,莫与小人计较。”
楼下众帮派皆在场,如果此时与他们几个无名之辈打起来,只怕会更有辱御门名声。
燕齐忍了口气,咬牙将剑收回,把三人带回了他的房间。
回房后,云清风将狂宫追杀他们的事情告诉给了燕齐,但在叙述中隐瞒了落葵是水华宫之人一事,谎称她是出来寻找在外的哥哥白渊的。
燕齐并没有怀疑,仅仅是点头,“我明白云兄你们的处境了,若是不介意,可在御门麾下躲几天,我们定会护你们周全。”
燕齐果然是君子,事事均把他们将真心朋友对待,但如此举动反倒让白渊为撒谎一事略感愧疚。
“想必你们一路奔波劳累,我去向客栈老板问问有没有多的客房,你们就在此歇息会儿吧。”
“那就多谢燕兄了。”
待燕齐出了房门,听他脚步声远后,白渊终是忍不住向云清风发问。
“为什么要隐瞒小葵是水华宫之人这件事?”
“小葵毕竟是逃出来的,这里人多口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很容易给小葵带来杀身之祸。”
“对哦……”
经这一点醒,白渊才明白过来,确实,落葵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想必水华被灭门一事已经有许多风言风语,而这里又聚集着各门各派,绝不能在此时暴露落葵的身份。
楼下,燕齐向老板要了最后剩下的俩房间,落葵虽是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于是安排好白渊和云清风一屋。
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后,三人便各自在房内休息。白渊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向下看着。
“你在看什么?”
“下面好像有两个帮派的人要打起来了。”
“什么?”
云清风闻言,走过去瞧了瞧,果真,有两伙人对立而站,皆持兵器相向。一方穿着整齐,衣衫绣有青竹纹,手里拿着玉笛。而另一方,则是参差不齐,衣着不用说,兵器也都大相径庭。
“破烂”一边嘴里叫嚣着什么,没太听清,“青竹”方回了几句,面露不屑,双方好像都一副看不惯彼此的模样,却又始终不动手。
“他们到底打不打啊?我等了半天了!”
白渊怨念地狠拍了下窗棂。
“多半又是哪个小帮派招惹了叶岚坊,几乎每年都会有这种事,叶岚是温和派,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手的。”
“每年?你怎么知道?你每年都来了?”
“……”
“啊,对了,你是天居涯的人,这样的江湖大事,天居涯肯定也来了吧?”
“没,师门从来不爱过问江湖中事,和传闻一样,不会出席正邪任何一方的场面。”
“那你怎么知道?”
“……这……因为我每年……都偷跑来这儿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难得我们两人独处,把相公晾在一边像话吗?”
云清风回答地支支吾吾,赶紧转移话题,将窗户关上,掩盖了自己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