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养精蓄锐,让沈钰等人士气大增。
一直没给夜子铭什么好脸的沈钰,大清早起床之后竟然很难得的主动问夜子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早膳。
夜子铭目光熠熠,盯着在盥洗盆前梳洗的沈钰,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低头看看身上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便一只手拍在大腿上,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沈钰洗完之后,将头发高高束起,少年清秀隽丽的面孔露出来,饱满的天庭,挺巧的鼻尖,唇红齿白,让夜子铭余光扫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没能挪开。
沈钰并没有感受到夜子铭的目光,照了下铜镜自我感觉良好之后,便走到外面去。
锦梅正好端了银耳莲子羹过来,一进门正好对上要出去的沈钰,低了低头,问道:“公子这一大早是要到哪儿去?”
“我去看看演武场那边怎么样了。”沈钰说着,便风风火火的要向外走。
锦梅连忙腾出一只手来将沈钰拉住,“芙溪刚才过去看了,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让他去。”夜子铭走了出来,来到阶下,看着沈钰一脸雀跃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发胀。
锦梅低头,手中的盘子里,是两碗汤羹。
锦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夜子铭一眼,见他没有别的表情,便走进屋内,将汤羹放下。
“这几日有变,你不要乱跑。”夜子铭突然上前,伸出一只手将沈钰的手腕抓住,其姿势霸道强硬,不容拒绝。
沈钰哪里吃得这套,立马用力将夜子铭施加的束缚甩开,“陛下,这是可是臣的地盘,而且臣并没有乱跑”
“那现在,你还不是要听朕的话?”夜子铭眉头一扬,对于沈钰这礼貌又疏离的态度感到很是不悦。
沈钰对着夜子铭行了礼,又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大步离开。
留下夜子铭立在原地,眼波深深,良久没有散去。
就在傍晚来临时,夜子铭身边得力的暗卫突然到了沈钰的屋子外头,说有要事禀告。
沈钰匆匆搭了外衫出去,以为敌军来袭,却接到消息,说夜子铭有要事需要沈钰过去一趟。
“这有什么是书信说不了的……”沈钰嘟囔一声,这派人来叫自己的功夫,写在纸上早就说清楚了吧。
嘴上这样念叨,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减弱。
暗卫只是低着头一路跟着,并不知道事情的实情,也不敢多言。
沈将军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宝贝,是最得宠的臣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到了夜子铭所在之处的阶下,沈钰的步子却突然停顿,旁边的暗卫不明所以的抬头看沈钰,却遭到沈钰一个毫不客气的无衔接的白眼。
“你都不用进去通报一声吗?”沈钰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这点儿礼数还要自己出口来教呢。
暗卫强忍住嘴角的抽搐,低下头将自己眼中的神情敛去,“陛下吩咐过了,只要是将军的话,不需要通报,直接进去即可。”
“……”沈钰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多言。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踏了进去。
一进去,入眼是一个偌大的屏风,而屏风上,此时正被闲散的丢着几件衣衫。
沈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在,这里是没有女使收拾的吗?还是说夜子铭现在的心情不好,并不愿意别人靠近他。
但是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沈钰又很快轻轻甩甩头,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绕过屏风,便看见正低着头专心看奏折的夜子铭,而那些奏折,都是被包装过的。
沈钰轻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自觉的站到一边去。
“坐。”夜子铭头也没抬,薄唇轻启,扔下一个字,目光一刻未偏移过。
沈钰抽了下嘴角,这厮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于是自己拉了椅子坐下,又抬头四处张望,这知府的府邸倒是不错,是个好的住处,自己之前只知道跟着大营走,这次沾了夜子铭的光,倒是有了更好的条件待遇。
沈钰用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夜子铭,却见他只是专心致志的看书,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儿?把自己叫过来,是让自己欣赏他看折子的吗?
“陛下日理万机,若是有要事,还请陛下直说,臣也先行告退了。”沈钰终于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开口将这气氛打破。
“先坐着。”夜子铭这次转了下头,瞥了沈钰一眼,但是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状态。
“……”沈钰实在是受不了,既然他不说,自己何苦在这里白白等着,便要迈步子离开这里。
身体还没有完全绕过屏风,身后突然一阵疾风袭来,沈钰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只手上来。
“你干什么?”
“你这几日,是不是偷懒了?”
沈钰不明白夜子铭这话是什么意思,伸出手将夜子铭的手推开,向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朕看你的反应,大不如前。”夜子铭轻轻挑了一下眉头,目光在沈钰身上流连。
这一眼,勾起了沈钰一些不可言说的回忆,霎时间涨红了脸,半晌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钰才反应过来,夜子铭刚才那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无非就是说自己竟然都没能躲得过他的突然袭击。
“臣对陛下,并没有什么防备,一时间被得手了,也是情理之中。”沈钰伸了伸脖子,一脸大言不惭的模样。
夜子铭饶有趣味的“哦”了一声,语调上扬,表情中满是不相信,“沈将军,真的是这样吗?”
“陛下将臣叫过来,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臣的武功吗?”沈钰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好似开始发烫,但是他并不愿意面对,便强行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