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那阵子没有刮风。”顾予修慵懒的靠在沙发,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有东西给你看。”
宁珂疑惑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凑近了才发现他腿上放着的是一堆家居布置的图片。
好端端的看这个干什么?
像是猜到了她会有此疑问一样,顾予修偏过头,笑了笑。
“我猜着你肯定会嫌弃老宅被那家人折腾不成样子,反正我们晚上也有时间,不如就一起钻研一下怎么好好布置一下老宅吧。”
又来了。
这个男人又来这一招。
宁珂脑海之中警铃大作,突然变了脸色,作势就要从沙发上起身离开,却被顾予修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了回去。
“你为什么躲我?”
还能因为什么?
你现在对我太好了,你知道吗?
你现在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就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我不能让自己卷进去。
说到底,自打他们两个喝醉酒发生关系那一次之后,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本就很猛的攻势,现在更加明目张胆,这要她如何应对?
见她不说话,顾予修也实在是拿她没辙。
他知道,宁珂的内心世界就像是树荫下见不得光的鬼。
她就站在那一片黑暗之下,明明面前就是阳光,但她知道,把手伸出去便是撕裂般的灼烧。
她看得见光明,但她却被自己的恐惧完全圈在了那片黑暗之中,一旦迈出去哪怕一步,她都会害怕的立马缩回去。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把你吃了的,你就平平常常的跟我一起看一下装修设计图,不可以吗?”
话音落下,顾予修突然凑了过来,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还是说你在暗示我对你做点儿什么?我本来是不想逼你的,想跟你平平常常的相处,但如果你一直这么拼命暗示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
“好好看你的,我去洗漱准备睡了。”宁珂受不了这份调戏,起身就走。
顾予修这次倒是没有拦她,只是在她马上就要进入房间的时候,突然补充了一句,“这个复式公寓我已经租出去了,过两天我们就搬去你的祖宅,以后我可就是要寄你篱下了。”
“顾予修……”宁珂停下脚步,无奈的叫了他一声。
他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而且这家伙真的是叱咤风云的顾氏集团的儿子吗?
还是说因为他之前做过律师?人家领导高层不都是惜字如金的吗?
怎么就偏他这么不吝啬说话?
顾予修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洗脑大道理,反而是直接向后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来了一句,“求蹂躏。”
宁珂觉得自己要是再搭理他就是脑子有病。
睡前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临到各自回屋休息的时候,尴尬了。
宁珂看着自然而然跟着自己进屋,并且十分流畅的翻身上了她床的顾予修,默默咬牙吸了口气。
昨夜两人刚做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是捅破窗户纸继续亲密共眠,还是若无其事各睡各的,今夜的抉择便尤其关键。
顾予修肯定也明白,所以才会这么做。
宁珂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五秒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公寓都是他的,房间自然也是他的。
既然他喜欢她住的那间,那她就去婷婷住过的那间好了,房间这么多,总能住的下。
总之,她不能给他更进一步的机会。
房门推开,原本应该黑漆漆的屋子却是星光点点。
满屋子的彩灯、向日葵、玩偶公仔,还有墙上那“marryme”的气球,地毯上那玫瑰花瓣拼出来的心,一一惊呆了她。
“我回来那阵子没有刮风……”
顾予修的话回荡在脑海中,此刻已然什么都猜到了,宁珂站在房门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一定是知道她不愿再见满屋玫瑰,所以用了色彩更明亮的向日葵。
腰被人从背后搂住,紧接着顾予修的身体贴了上来。
“准备了一下午,喜欢吗?那胶水真的太难弄,沾了我一手。”
顾予修的胳膊抱得更用力了一些。
“宁珂,喜欢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压抑就能压抑的。”
热烫的呼吸在耳旁拂过,惹得宁珂心跳有点乱。
“我知道你受过伤,你恐惧,你有顾虑,但你不能因此拒绝所有的爱情,恋爱不是罪,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
“做我女朋友,就像平常男女朋友那样,你还是自由的,好吗?我不强求你立刻就能接受我,但起码,不要压抑本心推开我。”
红色丝绒的盒子举到面前,用拇指帅气的打开,一条简约大气的钻石项链在彩灯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喜欢吗?”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宁珂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不是戒指,但这本又不是求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盒子里的项链,这一屋子的浪漫总和比她前二十多年享受过的一切还多,她有点沦陷了。
顾予修太会诛心,他那么知道她想要什么,稳准狠的扎进她的生活,让她一步步的陷进他的陷阱。
算了,再抵抗又有什么用呢?
他说的没错,她是动了心的。
任谁也没有办法对这样的顾予修无动于衷。
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就是她的答案。
反正她已一无所有,不怕再失去点什么了,赌一赌又如何?
顾予修勾唇笑了笑,这笑容是喜悦,但又藏着看不清的阴霾。
不过,背对着他的宁珂看不到,自然也不会懂。
项链从盒子中被轻轻拿起,随后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撩开,一双温暖的手将它系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同时,还伴随着一句喑哑低沉的蛊惑。
“宁珂,我想要你。”
顾予修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急色的一天,拥有宁珂的滋味就如同让人上瘾的罂粟,他欲罢不能。
甚至在她终于默认了他们关系的下一秒,他便将她压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