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修眯了眯眼睛,突然发现宁珂在不声不响之间,竟然成了第一个看透他冷漠的人。
果然怪不得老人都说,闷声不响的人往往心思细密深沉。
宁珂醉的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他这话是听进去了,话里什么意思,一点没听懂。
单纯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双手依然捧着他的脸,冷不丁心头一动,恶作剧似的揉搓起来。
顾予修惊呆了似的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宁珂傲娇的撇了撇唇,“我才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是么?”
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嗡的一声断了。
嘴角轻轻一扬,顾予修看着她趴在自己身上萌嘟嘟的样子,突然觉得,趁人之危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两个喝醉了的人,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份迷醉。
“宁珂,这可是你先招我的。”
在她戳透他骨子里那份冷漠之前,他对她是隐忍的,是运筹帷幄,缓缓诱之的。
甚至他都打算一直这么正人君子下去的。
可她是那么的清透,那么的锐利,眨着一双无辜纯洁的眼睛,却强势撕开了他伪装的口子。
“我真的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让你知道,我能有多恶劣了。”
一个用力,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局势瞬间逆转。
顾予修像是蛰伏在黑夜里的狼,终于逮到了心仪的食物那般,眸子里尽是不加掩饰的霸道。
身下已经醉到脑子都空白了的人对于危险毫无所知,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歪了歪头。
“后背好凉啊……”
躺在冰凉的地上有点难受,宁珂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受脑子控制了,怎么就是起不来呢?
胳膊和腿弯突然被搂住,转眼便被打横抱起,而她却是下意识的搂紧了那人的脖子。
耳畔响起略微急促且沉重的呼吸声,宁珂疑惑的瘪了下嘴,心想着她呼吸怎么会这么急,难道是生病了?
正闷头思索之间,身体被突然放了下去,脚刚落地,胳膊却被巨大的力道拉住,转眼间,后背贴到了门板上,急躁又霸道的吻也侵袭而来。
盛夏的晚风轻轻撩动窗帘,没有开灯的屋子,抵死缠绵的两人,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酒精的催化,还是心灵的触动。
然而第二天,酒意消退,一切的放纵就如同一记闷棍,打的宁珂浑身发颤。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足足盯了几分钟,她现在有点想死了。
散落在地上的裙子和衬衫,身边那闭目沉睡着的男人,还有那根本逃避不了的现实,冲击的她脑仁生疼。
她把顾予修,睡了?!
脑海中零零碎碎的拼起一些她撒酒疯时的场面,……
啊!要疯了!
这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啊!
要不然跑路?
说做就做,悔到肠子都青了的她忙不迭掀开被子,抬腿就要往下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负心女……”
宁珂身体瞬间僵住,面色别扭的回过头来,却发现顾予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单手撑住脑袋,神情幽怨的看着她。
“吃干抹净就走人,好无情啊。”
宁珂心虚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想说点什么。
面上看似淡定如常,其实心里慌得要死。
这这这,这都是些啥事啊!
她不是什么观念守旧的姑娘,活在泥泞里的人向来不觉得自己干净到哪儿去,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没必要拧巴。
可,为什么是顾予修啊!
恩将仇报可还行?
顾予修见她慌了,也不为难她,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搂进怀里便又盖上了被子。
“不累?”
“……”
“乖,再睡会,下午陪你回老宅。”
本来宁珂待在他怀里,那叫一个浑身僵硬,听到这句话才冷不丁想起,今天是约定好赶走三叔一家,要回祖宅的日子。
“宁珂,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当没发生过之类的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用的,不用负责的。”
“那行,你不用,我用,你把我清白毁了,你得对我负责吧?还是说……”
顾予修说着,突然搂紧了她的腰,垂头凑到她耳边,低笑道:“你对我的能力,不是很满意?”
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宁珂羞得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一把掀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不愿再搭理他。
什么人嘛!他一个大老爷们要负什么责。
昨晚虽然一错再错,但有一点,宁珂起码是没猜错。
那就是,昨晚点的六个菜,刚好够他俩再吃一顿。
她实在是没脸跟他面对面,死活就是闷在被窝里不出来,顾予修也没逼她,起身套了条宽松的家居裤便下楼去了。
宁珂听见关门的动静,待了五秒才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发现他真的走了之后,赶紧拿起床头的手机。
打开了万能的搜索引擎。
“跟朋友滚了床单怎么办”、“喝酒犯错能不认账吗?”……
网上的回答五花八门,宁珂本来就心烦,翻来翻去的更烦了。
“建议洗洗床单哦,如果懒,不洗也没事。”
“生米都成稀饭了,在一起啊!”
“看对方态度吧,如果很困扰的话,就假装什么都没发……”
手机突然被抽走,宁珂懊恼的扭曲了脸,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了。
“宁珂,你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让我刮目相看啊。”
顾予修好笑的看着那些搜索结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笑还是生气了。
“这种事情,你不觉得问问当事人会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