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珂要是喜欢解释，就不叫宁珂了。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损人利己，可就不太好了，”宁珂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伸手轻轻抚上莎莎的脸，阴仄仄的说道，“是因为觉得自己长得不错，所以才不甘心，才作妖吗？既然这样……”
话没说完，婷婷已然惊恐的拍掉了她的手。
“宁珂！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
宁珂的手才刚因为之前被推倒在地而擦伤，被她这么一打，扯动了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顾予修皱了皱眉，走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这才发现那掌心被磨得发花，已经红肿了起来，顿时“啧”了一声。
“怎么回事？”
宁珂不太自然的将手抽出来，没有回答，反而继续偏头看向了莎莎。
“我这个人，心比较软，见不得什么凄惨的场面，所以……”宁珂冲着楼宇挑了挑眉，“楼宇，你来动手，她这张脸太作孽，划一道吧。”
楼宇瞬间惊住了。
这，这叫心软？见不得凄惨场面，所以就他来？
莎莎吓得脸色惨白，刚要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吓得在椅子上浑身直抖，“宁珂，你不能这样，你凭什么这样……”
“就凭你没有反过来动我的能力，楼宇，动手。”
“宁珂！你放开我！我不要！！”莎莎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一边惊声尖叫着，一边使劲掰着楼宇的手，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楼宇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他一个大老爷们毁人家小姑娘的脸，到底也是不光彩，也不忍心，故而抬头又看了宁珂一眼。
宁珂挑眉：“怎么？下不了手？那我来。”
说着，宁珂便从桌上拿起了莎莎的水果刀。
“宁珂！”同事们有人突然出声，底气不是很足的劝解道，“她也知道错了，就算了吧……一个小姑娘毁了容……”
“哦，”宁珂把刀子往桌上一拍，歪了歪头看着莎莎，轻笑道，“你想毁掉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也是个小姑娘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宁珂，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莎莎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看得宁珂心里一阵恶寒，突然就真的下不去手了似的，嫌弃的别过了头去。
“太恶心了，你应该庆幸我伤了手，不愿碰你这污秽的脸。”
宁珂说着便转过身去，轻轻一抬胳膊，示意楼宇松手。
莎莎瘫在椅子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宁珂冷冷的俯视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同情，冷漠如冰。
“今天就算了，我手不方便，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找一个人来在你脸上划一道，十年期满，你我互不相欠，莎莎啊，你最好是祈祷明年那个人也能像我一样伤了手，大发慈悲放过你，而今年，你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哪天有个人会突然跳出来，替我划花你的脸吧。”
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手段，等待的痛苦远比实际划伤的痛苦要更大，莎莎毁了她的平静人生，那她就让莎莎忐忑十年。
说完宁珂便转身往外走，顾予修抿了抿唇，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转而也跟上了。
嘴上说的倒是狠辣，其实还不是下不了手，只敢这么口头吓唬？
身后传来莎莎撕心裂肺的哭喊，宁珂却连头也没回，，楼宇跟在后面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就有点庆幸自己结婚早，从不招惹女人。
就这架势，女人狠起来也是很恐怖的。
三个人前前后后回到了车旁，顾予修将车钥匙扔给了楼宇，自己则是拉着宁珂去了后排车座。
楼宇拿着钥匙愣了一下，乖乖溜去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宁珂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安安静静的坐着，顺便嘱咐了一句：“麻烦顾总安排个人，每年都不定时堵她吓她，今年次数要更多一些，但一定要记得，千万别真的伤了她。”
顾予修闻言抬了抬眸子，刚要开口，前面开着车的楼宇却先出了声。
“宁小姐果然大人有大量，小姑娘家家的，吓唬一下就好了，没必要真花了人家的脸。”
宁珂看了他一眼，突然冷声反问了他一句：“如果你的脸已经毁了容，还会在乎多毁几道吗？”
几乎是瞬间，顾予修了解了宁珂的意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楼宇却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后说道：“可能不会吧，毕竟已经毁了一道……”
话没说完，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是啊，如果第一年就毁了那个莎莎的脸，那么虱子多了不怕痒，后面几便是破罐破摔，恐惧的效果便会差很多。
但如果一直没有毁掉，那她便会一直恐惧下去。
所以，宁珂根本就不是心软要放过莎莎，而是……
“这，这也，太狠了吧……”
“狠吗？她算计我和晏阳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狠，再者……”
宁珂突然看了顾予修一眼，冷笑了一声。
“顾总曾经言传身教，让我深刻的明白，外伤迟早会好，伤害的效果永远也比不上这种外表不见血，精神上的彻底摧毁。”
楼宇开着车，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彻底不说话了，努力装成一个透明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予修痛苦的喘息了几下，偏头看着她，苦笑一声：“前提是，你不能爱上那个人，不然伤害效果会翻倍还给自己。”
宁珂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顾予修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轻叹一声，刚要坐正身体，一个转头却刚好瞥见后视镜里楼宇八卦的大眼睛，顿时无奈了。
他开始怀疑找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保镖，到底是不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