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没再说什么,邵雪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想跳槽,长泽一定会接受你。”
“条件呢?”秦时也不傻,他知道这世上不会有免费的午餐,长泽文化毕竟背靠着安氏集团,这么一个公司要签他,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不要,商人是讲究利益的,谁都不是慈善家。
邵雪城也不避讳,“董广申是在追你吧?”
秦时脸一红,“但是我没有”
“我知道,”邵雪城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故意把气氛弄得有些神秘兮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能当做他的把柄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时也是个聪明人,登时明白了过来,“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是要出人命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董广申有这么厉害吗?”邵雪城只是听尹如安提过一两句说这董广申是个狠角色,可也没想到能狠到随意玩弄人命的地步,“会不会太夸张了?”
秦时摇摇头,“他在黑道上有背景大家都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只要能跟黑道沾上边的,能有什么善类?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跟他牵扯上什么关系。”
法治社会对那一片一直管得还很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雄厚黑道背景的,背后肯定有更大的权力在支持,这就是董广申狠的地方,他这个人可能也就这样,但他后面的人却绝不简单。
秦时点到为止,邵雪城也就明白了,便道,“不瞒你说,尹如安已经有了很多证据,足以让董广申翻不了身,你现在不过就是添一把柴,让他永不超生罢了。否则野火烧不尽,那才麻烦呢。”
“你的意思是”秦时微怔,“你们是怎么拿到那些证据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说你知道的就好。”邵雪城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之前他喝了酒之后会跟我说一些道上的事,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枪毙几次都够了,可他说起来一点都不怕,还有点像是在炫耀,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人”
秦时跟邵雪城说了很多,有有用的信息,也有一些没用的废话。
结束之后邵雪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你信吗?我当年第一次拍完一部戏杀青,都没现在这么轻松过。”
“为什么?”秦时有些不解,“尹如安会给你什么承诺吗?”
承诺
邵雪城笑笑,“他当时说要给我安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我都不稀罕要呢,我想要的承诺,他给不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心。”
秦时没说话,邵雪城的话他也是一知半解,邵雪城也没想要他听懂,他只是在给他自己一个交代而已,秦时看得出来。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对邵雪城真正有了些改观,他是一个旁人都没能看透的人,你说他深情也好薄情也罢,都对也都不对,邵雪城这个人几乎是娱乐圈的顶级流量,可那所有的通稿加起来都不足以让人了解到万分之一的邵雪城。
想要了解邵雪城,就只能接近他。
秦时对自己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却很快有坦然接受了,邵雪城是一个值得人接近了解的人。
“时间不早了,你回你房间去吧。”秦时起身揉了揉肩膀,“今天拍的都是打戏,我想早点休息。”
“好,打扰了。”邵雪城听说拿起手机就转身走了,开门的时候也没多注意,他以前真出去玩的时候都没想着要避着人,何况是现在坦坦荡荡。可他心里坦荡总有人看见了就想出许多的事来,邵雪城毕竟还是花心人设要比深情人设来的历史悠久。
关于邵雪城和秦时之间的关系一时间也算成了常年的热度帖,热度也不高,但总有那么一群人在讨论,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放心上,也就那么回事。
邵雪城只在他没有戏份的那一天约了尹如安见面,尹如安走不开,让何月凡去了一趟剧组,邵雪城就把录音文件交给了她,顺便说了秦时的事。
“他挺好的,性格好,也很专业,虽然我说不上什么话,但我觉得尹如安把他签下来肯定不亏。”邵雪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何月凡手里握着那个U盘,想了很久才笑道,“是,他挺好的。”
听出了她的意思,邵雪城愣了愣,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你也不用急着解释,安安都走了,没有让你单一辈子的道理,你能找到一个好的,我和如安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一点。”
邵雪城只弯了弯嘴角,笑里透着些冷意,“你们倒是不用愧疚了,我心里就好受了吗?”
何月凡无话可说,也只能轻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很可惜”
“他怎么样?”邵雪城装作是不经意地问,可何月凡也轻而易举地能听出里面带着的思念和无奈。
“他”何月凡不知道该不该说,总觉得说出来会让人伤心,可是不说,也对邵雪城不公平,“我听说伯母在给他安排相亲。”
“相亲?”
“嗯”何月凡顿了顿,解释道,“伯母那个人和伯父一样都是个急性子,而且有些固执,所以安安刚到那边她就想让安安相亲。”
“他去了?”
“他也是没办法,伯母那个人有些唠叨,肯定是整天在安安耳边念叨,所以才”
“没关系啊,”邵雪城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应该有新的生活,不然他为什么要走,他不就是为了能在离开我之后有个新的生活吗?”
何月凡还想解释什么,想了想也最终没说出口,邵雪城说的是有道理的,所以她没必要再说什么,不如两边都这样想开一点,说不定日子还会好过一点。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秦时的事我会跟如安说,具体的让他联系你吧。”何月凡说着就起身,邵雪城也没送她,只是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直到阳光换了一个方向都没有离开。
温暖的细碎的阳光下的邵雪城,在晴朗的六月显出了一种落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