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麦穗的笑容,谭起去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点了点头,麦穗劝他好好休息,起身离开了筒子楼。
谭起从来都不是那种一场安分的主儿,麦穗走后却发了好一会呆。
既然决定早就不留牵挂,麦穗的事情,他还是少管为妙。
一来是她那继母马春心不好惹,二来是他的未婚夫还是潆泓镇上出了名的混子。
再生是非,对麦穗怕是百害无一利。
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药瓶,谭起轻叹了口气,重新把东西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一年之前他早就有了一种万事不背人的觉悟,可最近这种觉悟却钝化了。
毕竟,庄家人来了!
天气太冷,屋子里没有半点热源,谭起扯了棉服裹在身上,触及到口袋里坠物,身后就把那块怀表摸了出来。
穿好棉服,合上拉链,谭起眼也不眨的盯着怀表里那张大头贴。
兄嘚,那货长的真像你!
那感觉像是多年之后撞上了人间八喜之一,久别重逢,他乡遇到故乡知音。
不过,楚小闻死了,一刀正中心脏,医生赶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自己也去太平间看过他……
所以,庄巡怎么可能是楚小闻?
兄嘚,如果你丫的夺舍之后是这样的德行,老子一定跟绝交!
绝交不算,必须给你来个千人斩!
***
彼端,潆泓湖附近一处小院。
离着就近的村子得有三四公里路程。
后边是废弃的燃气站,院子大约就是那时候一同遗留下来。
经过一周的改装,整个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从外面瞧不出什么,进门之后别有洞天,雅致又简约,装潢一点都不亚于在庄家的别墅。
特别是檀木茶几上开的艳艳的白色蝴蝶兰,分外的挑眼。
“庄先生,这地儿小,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取巧在工匠师父的手艺上了。”常汀陪着庄巡在转了一圈,“东西虽然是刚做的,按照您的吩咐,清漆都没上,保留了所有东西原有的样貌。庄先生哪里还有不入眼的,尽管吩咐。”
庄巡扫了客厅一眼,上到墙上装裱的字画,下到桌椅桌布的配色,点滴入里无不是做到了他的心坎里。
“你的心意,从来没出过岔子。”
“庄先生喜欢就好。”见庄巡满意,特助常汀松了口气,脸上也浮起了笑意。
“房间的格局呢?”
“是这样的,庄先生,房子格局几十年前的老样子。冬天没办法改动,就依了原样,中间是客厅,两端是卧室,卧室一分为二。我让师傅保留了三个卧室,另外一个改了盥洗室,倒也宽敞。”
“嗯!”
庄巡点了点头,也没去卧室查看转身出了房子,绕过屋檐下的回廊去了院子南墙跟前站定。
南墙墙角虬髯盘错着一些枝丫,光秃秃的落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倒也漂亮。
“这是什么?”
“听当地的师父说,是一株有年岁的‘金腰带’,春天的时候爬满墙堤,很有生气。”
庄巡盯着那片枝丫,并没说话。
常汀跟了庄巡多年,知道他喜欢简单精致的东西,怕他不喜欢赶忙开口:“不过这些枝蔓琐碎,花又小气,庄先生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让人修剪了算了。”
“留着吧。等到来年给我们带个好兆头。希望我们潆泓湖这一趟,有收获。”
庄巡的确不喜欢琐碎的东西,一想到枝丫见细碎如点点蜜蜡缀满枝头的迎春,心里莫名的舒畅。
以前,有人好像跟他说过他喜欢迎春,至于是谁,记不得了。
大约那个人很重要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爱屋及乌的念想?
“庄先生,您放心,我们此行一定不会让老董事长失望的!”常汀眉眼间见喜色,“刚忙着陪您看房,有个好消息还没来及的告诉您呢。”
“哦?”
“苏博士他们的小团队这几天一直在各个村子里走访,有用的讯息探听到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个耄耋老人那里发现了那东西的踪迹!”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