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巡，我真觉得你应该保持以往的高冷段位，这样为你们庄家洗地还真没意思。”
谭起冷笑。
庄巡跟舅舅的话，是完全对立的。
如果相信庄巡，那舅舅这二十年来给自己灌输的东西都会别推翻。
显然从本能的选择里，谭起更容易更应该相信的是自己的舅舅。
“你说的没错，我如果纯碎是为了给庄家人洗白的话，真没意思。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在我们之外，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庄家的行动，他们处于某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目的，坐收渔利了！”
庄巡：“而你父亲是个不错的员工，至少他想着把消息第一时间置换给公司。”
“你们怎么知道？”谭起问。
“你父亲出事的地点是直通公司的主干道！”庄巡回答。
靠！
谭起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头疼！
是真的头疼，脑袋像是被电钻钻过一样，尖锐的脑鸣声持续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才停歇。
谭起一个趔趄，伸手扣住了树干这才稳住平衡。
身体强烈的不适感已经无法让他做出判断，也没有经历去怀疑更多。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谭起咬了咬牙让尽量稳住自己不断往外抽离的意识，“反正谭青山那老东西死对我一点冲击力都没有，他的事情做咱们可以翻篇，但是你们为什么逼死我舅舅？！特么为什么跟老捉老鼠一样追我这么多年？”
“庄家人最初时候的确是追过你舅舅。因为他形迹可疑。你知道‘笔筒’吧？”
“什么笔筒？”谭起皱眉，笔筒？还转笔刀呢？扯的是不是有点远？
“你不知道？”庄巡原地没动就那么干干的盯着斜倚在树干上缓神的谭起喘息，“你真不知道？”
“怎么着？听你这口气，我还得必须知道？知道了是能给我续命还是能给我金砖？”谭起挑眉。
呵~
一口气息顶着上颚喷了出来，庄巡摇了摇头：“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
“咱有事说事成不成？你别用这个调调瞅着我，我自己可不可怜我还不清楚？什么笔筒？”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反正就跟舅舅说的那样，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知道了徒增烦扰。
“‘笔筒’是国内一个比较知名的地下情报机构。各行各业的人都会从笔筒里收买消息，我们庄家人就是老主顾，可从来没有见过笔筒幕后的大佬。”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舅舅曾经给‘笔筒’卖过关于鹿鲸的消息！”庄巡眉眼如斯，波澜不惊。
可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谭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舅舅居然……
不过他是个商人，拿钱做交易这种事情最在行！
“我们只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首消息，而且我们认定，你舅舅知道的远比‘笔筒’提供的要多的多。可你舅舅认定了我们是杀害你父亲的幕后真凶，所以就一直带着你天南海北逃啊逃~说到底，我们也挺冤！”谭起双手抱臂。
靠，你们冤？我舅舅不冤？要不是你们穷追不舍，他能年纪轻轻就脑袋瓜开了瓢，摔在悬崖下成了一滩泥？
不过，这些事纷纷扰扰，究竟是舅舅犯蠢失察，还是庄巡在强行扭曲，谭起一时间不好分辨。
舅舅不可能骗自己，跟为奇怪的是，谭起脑海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竟然觉得庄巡也不会骗自己！
真是撞了特么的邪祟！
“得，你们有理，全天下的理儿都是你们占了，得了吧！”修整片刻的谭起挥了挥手，“你也甭给我洗脑，没有用的。”
来潆泓湖之前，谭起满腔仇恨，有朝一日一定跟庄家人鱼死网破。
可人都是有惰性的，惰性可以延伸到任何一方面，包括仇恨。
庄巡连活着的意义都搞不明白，恨着恨着也就没那么恨了。
如果不是舅舅遗书里叮嘱，他可能早就一身轻松的跳进潆泓湖，化身一条小蝌蚪找妈妈去了。
可舅舅说，自己是鹿鲸的守护族人。
守护鹿鲸就是信仰，流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骨血里。
谭起有时候觉得，老妈肯定是把谭青山给绿了，要不自己骨血里怎么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归根结底，谭起没死，大约就是这份疑惑一直推动着坚持。
庄巡并没有再说什么，一路跟在自己身后，不快不慢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谭起偶尔回头瞧一眼庄巡，他就一直用一种自己绞尽脑汁都找不到的措辞形容的眼神盯着自己。
很长时间里，谭起一度觉得，这又是庄巡搞的一场心理战。
他就是想看自己眉头紧皱，脑袋瓜搅拌机一样咕噜噜滚动搅拌筛选时候的痛苦模样。
在岛上的第一天，相安无事，平静过头还是会让人心惊肉跳。
第二天一早，珑悦公司总部就来了视频通话。
当然，这属于机密，只有庄巡还有两个对立的生物学大佬进了帐篷研究。
其他人分为两队，一队盯着无人机继续进山，另一队候命严阵以待的警戒。
谭起四处眺望，想要静心观察的时候，队医小沈纵使往身前蹭啊蹭，蹭的谭起直炸毛。
不过，对方是女人，他在筒子楼里跟那帮女人厮混惯了，从来都是笑脸相迎，这就使得小沈越加亲近。
“谭哥，你跟庄先生是老友吗？”谭起正盯着不远处潆泓湖冰面出身，小沈冷不丁的又凑了上了。
“啊？”说真的，谭起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能是含糊其辞答应了一声。
“有一件事，我不敢跟别人说……”小沈压低了嗓音，“关于庄先生的。”
不敢说就别说，我才不喜欢招惹那些火烧屁股的事儿。
可迎上小沈那双大水汪汪的大眼睛，谭起莫名的就想起麦家两姐妹，作践她们的信任简直就是罪过。
“你说。”
“庄先生不是在湖面上受了伤吗？”小沈说。
“我知道。”谭起点头，当时庄巡为了救自己，左肩受了伤。
“我在帮庄先生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的伤口肌肉组织里已经开始萌生‘白色爪牙’了……”小沈说的非诚忌讳，声音低到自己都微不可闻，“你说，庄先生会不会是下一个姜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