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小沈瞧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到底吃谁的醋。
“哎，常汀，咱们庄先生跟谭起究竟什么关系？”小沈侧身看向身边的常汀，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怎么感觉，庄先生很看重他，对他跟对咱们都不一样。”
小沈说了句实话，可常汀不爱听。
明明只才是老板的“小心肝”啊，自己追随了庄巡五六年了，什么大小事宜都是自己在打理，论及心腹，横着数也是自己。
可这个谭起算是个什么东西，摆明了就一弱鸡病秧子，反倒是格外招人待见，凭什么啊？他碍于情面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一百个不痛快了。
“记得我出发之前我怎么叮嘱你的？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管好的你自己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
“干嘛啊，我就是随口一问吗？你就开始给我上课了？看把你能耐的。”小沈瞪了常汀一眼。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谢谢你！”小沈摘了手套，搓了搓双手，满掌心的汗水，她望着不远处手持工兵铲巡逻的男人，抬手捣了捣常汀，“湖面这么辽阔，而且又是白天，需要提防什么？”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常汀看了一眼小沈，“自然是在防狼了！”
“狼~”小沈瞪大了眼睛，立即就警觉起来，“真的假的，现在什么年代了，那东西不都关在动物园吗？”
“少是少了，但终归是么有灭绝，这十几年处处都是封山育林，潆泓湖这边有一直被圈禁着，保护的很好，这玩意就多了起来。特别是到了深冬，猎物变少，出没的就会更频繁。”谭起接过话茬，“特别是近几年，镇上不少人呢都在月圆之夜听到过它门的声音，动静还挺大。搞的那些老‘老枪杆子’们手都痒痒。”
“这么说，就是真的了？”小沈听了之后心里直发毛，下意识的伸手揪住一旁常汀的胳膊。
“小姑娘不用怕，咱手里有家伙。”不远处的大块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行头，示意她安心。
谭起的目光落在那人手中的家伙式上，有些吃惊，他手里端的八成是真家伙。
“谨慎些是好的。”庄巡忽然开了口，“天气转阴，卫星云图上显示两个小时后会有中雪。一会儿刮起风来的地上的浮雪会降低视野的能见度，所以大家自己留意，不要大意，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上岛，跟他们会合。”
“是！”
“都听庄先生安排。”
众人应和，唯独谭起没有作声。
他目不转睛盯着西北角双山的方向，铅云滚滚来势汹汹，不像是中雪那么简单。
原地休整了十分钟吧，一行人再度启程，天气预报在这里变得尤为准确，没出两个小时就起了大风，厚重的铅云压在头顶上空，一行人夹在中间就像是三明治里的馅儿一样，无论是视觉还是心里都多了一重压抑。
“下雪了。”队伍里不知道是喊了一句。
谭起一抬头铺面而来一大团鹅毛般的雪花就钻入了口鼻。
“我去，不是说的中雪吗？丫的这怎么感觉像是暴雪啊？”常汀嚷了起来。
“大家小心点，注意别掉队，再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我们必须在风暴起来之前到达。你们应该不想在风暴里过夜吧？”庄巡说道。
“不想！”常汀带头应和。
谭起扯开护目镜护住眼镜布，把冲锋衣的帽子拉紧，严阵以待。
“除了风雪，我觉得你还留意一个问题。”跟庄巡并肩而行的谭起开了口。
“说。”
“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冰层最薄，虽然行走不成问题，但还得小心为上。我听这里的老人说，冬天潆泓湖贼玄乎，哪怕是在湖边的周围，冰层一尺厚，可说栽进去就在进去，这湖里有东西，人站在上面就成了饵，会被攻击！”
“诶，老板，谭先生这说法倒是新奇，这湖里能有什么东西瞬间撞破半米厚的冰层？《西游记》里的鲶鱼精啊？要真有，那就成水怪了，早上报纸新闻了人人皆知了，我们怎么就没听过？”常汀凑了上来。
谭起知道常汀不信，也就不再作声。
“我们现在不是在陆地上，一切小心为上。再说，这片区域冰层的确薄，水下暗流激涌，外加风雪将至能见度低，如果真有人落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旁人不信谭起，庄巡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既然这样的话，庄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用登山绳串起来，以防不测？”小沈补了一句，谭起的信徒又多了一个。
“沈美人，你脑袋瓜没事吧？”常汀摸了摸小沈的脑袋，“说什么你都信啊，亏你想的出来，还穿一根绳，你应为自己是属蚂蚱的？”
跟了庄巡那么多年，常汀并不是一个没有一点野外作业常识的人，他单纯就是觉得谭起在危言耸听，这是湖，脚下称重根本没有问题，而且暴风雪起来之后，温度会下降，只会增加冰层厚度。
“嘘……”
忽然谭起对着常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飘向了不远处的风雪：“有东西。”
众人谭起的脸上紧绷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纷纷朝着谭起目光投落的方向望去。
入眼满目都是雪沫子，打着旋飘舞肆虐，哪里有什么东西？
“什么？”
“有东西吗？”众人疑惑。
“你看到了什么？”庄巡看向谭起。
“一个影子……”谭起滚了滚喉咙，刚刚他看到风雪里窜过一个影子，移动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影子，你该不是跟我闹呢吧？这湖周围都被封禁了，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常汀挑眉。
“也有可能不是人……”
“我去，不是人是鬼啊？你被说，我是根正苗红的无神论者，信什么都不信邪！”不等谭起说完，常汀就迈开了步子，“小沈，等着哥啊，我过去瞅瞅，真有什么邪祟逮回来给你表演‘鬼推磨’！”
“常汀，你回来。”怎么说也是队员，小沈还是关心的常汀的。
“邪祟不一定有，但可能有狼……”谭起压低了声音，虽然他同样瞧不上常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惹上狼群，别说上岛了，怕是都要交代这里。
“放心，常汀身手可以。”庄巡倒是从容。
不过，转瞬之间庄巡就被打脸了，没入风雪之中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常汀一声惨叫传来的，整个人凭空就消失了。
“我靠！”众人原地怔了一秒，缓过神来发了疯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