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多年的心脏,早已习惯冰冷的温度。
可此时,却仿佛浸泡在温水中,不争气的“砰砰”狂跳起来……
白一扭头,看到舒渺渺的侧颜,没有疤痕的右脸,看起来白皙无暇,挺拔的鼻,嫣红的唇,卷长的睫毛……明明国色天香!
白一垂下眼眸,他的心脏跳的剧烈,尤其是在注视着舒渺渺时。
舒以欢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姐,何必为了一个下人与兄弟姐妹起争执呢?”
看着像是劝架,可那轻飘飘的语气,却给舒宇川两人再添了一把火。
“大小姐,你今日是一定要替这个贱人出头了?”舒宇川再次问道。
舒渺渺挑眉:“你不服?”
舒宇川道:“我向你挑战,你敢接么?输的人自动滚出皇宫,失去去藏书阁的机会。”
舒以欢急切的劝道:“宇川哥哥,都是自己人,何必下这么大的赌注?若失去了这次机会,你还要再等一年呢!”
被她一激将,舒宇川握紧了拳头:“大小姐,你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说罢,他便冲了过去。
舒渺渺头大如斗,真不想陪这些小孩子闹啊,没完没了的。
不过她还没出手,白一也冲了过去,如一头蛮牛,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对抗舒宇川。
“够了!”
舒渺渺揉着太阳穴,低喝一声,另一手拍拍身上的灰尘,无人看到她指缝间,淡淡的药粉散落开来。
白一怒哼:“来一决生死啊!”
“老实点!”舒渺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到一边,“你费尽力气进宫,就是为了在这儿跟人拼生死吗?”
一句话,让白一沸腾的热血瞬间冷却下来。
他这么拼命,就是为了那万中无一的可能性……他要出头,要摆脱奴隶身份,要光明正大的活着,也绝不能死在这里。
白一冷静下来,退到了舒渺渺的身后。
而舒宇川还杀气泛滥,死死盯着白一……
舒渺渺淡淡道:“如果杀了他,你知道后果么?”
她心里暗暗感叹,舒家将死,培养出的年轻人都是有头无脑的莽撞之辈,即便送去天机阁修炼的天才,也满腹心机。论性格,论努力,竟然没一个人能比得过一个奴隶出身的白一。
舒以欢也劝道:“宇川哥哥,冷静一下,在皇宫里杀人是要被处罚的,有什么事都出去了再说吧。”
话里隐藏的意思就是说,出了宫就能杀人。
舒宇川恍然,冷笑的看着白一一眼,与舒清一起站到舒以欢身边。
五人分成两拨,界限分明。
白一眼神复杂的看着舒渺渺,而舒渺渺毫不自知,把玩着一片树叶。
恰在此时,有脚步声传来。
从花园的角落,有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走来。
前面那人,一袭华贵锦袍的墨青色长衫,绣金丝的腰带勾勒出他细长的腰身,挺拔高大的身形,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只是他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而眼神灿若星辰,又仿若夜空中的皎月,摄人心魄。
舒清已经看呆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立即端正的行了个礼:“请问阁下是……”
面具男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主动示好却被无视,舒清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而舒以欢这才缓缓起身,带着贵族的矜持,面露微笑,既得体又大方:“公子有礼了。”
出现在皇宫内,还能自由行走,身份非富即贵,而且看他出众的气质,相比模样也不会让人失望。
舒以欢一向高人一等,也从来没人敢轻视她,她相信以自己的容貌和气质,也足以让面具男子多看一眼。
若是能攀上关系……
面具男子露出不悦的神情,而他背后的侍从低声认错:“是属下的错,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杂人。”
舒以欢俏脸一黑,第一次有人说她是“杂人”……
但面具男子身份不明,若是达官贵人,她不敢轻易得罪。
面具男子却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舒渺渺声音脆脆的,如一块通透的宝玉。
面具男子步伐一顿,而舒以欢狂喜!
对,得罪他,狠狠的得罪他!然后再被狠狠的教训一顿,最好直接被打死,一了百了!
但面具男子沉着冷漠,反倒是他的侍从,身子好像僵硬了。
舒渺渺凝神望着二人,一步步走过去,那侍从随着她的脚步转移位置,始终只露个背影给舒渺渺。
“我看着有点眼熟……”舒渺渺嘟囔,围着侍从转了几圈。
侍从左躲右躲,被舒渺渺一把揪住,强行转过身来。
“果然是你。我见过你!”
舒渺渺恍然叫道,指着他,“那天晚……”
“嘘!”清涧忙捂住舒渺渺的嘴,那晚的事说出来,爷说不定会迁怒于他,砍他脑袋的。
“切,饶你一命!”舒渺渺松开清涧,又上下打量面具男子。
舒以欢想象的那一幕并没出现,反倒是面具男子身体僵硬,冷漠的应对舒渺渺的胡闹。
他抬脚要走,却被舒渺渺一把抱住手臂,拖了回来。
“啧啧!”
舒渺渺打量着他,虽然认识了,但还没在正式场合见过。这身打扮,这个气质,这个眼神,这个面具……啧啧!
面具男子自然就是慕容烈!
“松手!”
慕容烈瞪她一眼,眼神如三九天寒冰,寒彻入骨。
舒渺渺不为所动,张扬道:“我为什么要松手,松手你跑了我去哪儿找你?”
慕容烈真想踢这个女人一脚,他要跑?他的玉佩和欠条都还在这个女人身上,跑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撒开!”
他咬牙切齿,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这个丫头,总是不知廉耻的样子,枉顾男女之别。
更何况,今日他还有要事要做,怎么能在这个丑丫头身上浪费时间?
“你不跑,我就松开。”舒渺渺得意洋洋的挑眉。
慕容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冷哼一声:“本王不走,松开。”
本王?
舒以欢眼睛一亮,这位竟然是个王爷?
可他怎会与舒渺渺那么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