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是特制的房间,室内常年燃着药香,墙壁与地面都用无比坚实的大理石铸成,旁边的石柜中也放着各种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李季很快赶来,在外面守着,舒渺渺则在练功房内给明月初护法。
明月初话不多说,打开药瓶,淡淡问道:“服用几粒?”
“两粒。”
舒渺渺还想解释一番自己的配方、炼制过程,但还没开口,他已经痛痛快快的吃了两粒药丸下去。
“……这么干脆?”
明月初露出一丝笑意:“你炼的丹药,我当然放心。”
舒渺渺不由得也浮起一抹笑容来。
药效随即发作,明月初的脸色发生细微的变化,薄唇微抿,似乎在忍受什么。
舒渺渺蹙眉:“痛吗?”
“还好。”
“如果痛就叫出来啊。”舒渺渺有些担忧。
明月初轻哼了一声:“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因为痛就叫出来?”
随即,体内轻微的痛楚,在瞬间加大了百倍,如一座山丘压下来,瞬间让他全身骨裂般的剧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舒渺渺的声音这才传来:“……解毒的过程很痛苦,如万蚁噬心,你若憋着只怕对身体损伤更重。”
明月初却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他体内的血蛊虫蠢蠢欲动,每一根经脉都源源不绝的传递着痛感,他的青筋根根暴起,冷汗已经如瀑布般汹涌而下!
“坐下,调息!”
舒渺渺忙扶着他坐下,同时运转真元,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的反应,减缓他的痛苦。
看着明月初隐忍的痛苦表情,她的一颗心也高高悬起,这次的解毒药虽然是第二版,但从未试过,万一……
不会的!她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
舒渺渺也紧咬着双唇,尽全力帮他减缓痛苦,而明月初体内到底进行着怎样的斗争和挣扎,她只能凭自己的经验去猜测。
明月初身体不住的颤抖,通体冰凉,没一会儿又全身滚烫,他显然痛苦到极致,却真的一声也没叫出来!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猛地睁开双眸,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淌出来!
“噗!”
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才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的血泪看起来恐怖不堪!
“白一!”
舒渺渺情急之下,便叫了这个名字,忙扶他起来,顺势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脉象虚弱,但跳动却比之前有力稳定了许多,若仔细推敲,他的身体比之前是要好的!
明月初摆摆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体质的变化。
虽然刚才那一番折腾吃尽了苦头,但血蛊虫受到的伤害更大,最起码段时间内,他不用再遭受每日一次的噬骨折磨。
这么看来,解药是有效的,只是没能根治。
但若再给舒渺渺一些时间,她一定能研究出彻底杀死血蛊虫的丹药!
明月初对她有种盲目的信心。
他把自己的感受如实讲述出来,舒渺渺顿时大喜。
有用就行!
再给她点时间,就能彻底解毒,明月初就不用再被太后钳制!
“这几天你好好养着身体,把体质养好一点,我努力开发第三版解药,一炼制出来立马就来找你!”
她眉飞色舞的,黑宝石的眼瞳亮晶晶的,因为耗费真元脸色微微发白,却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明月初看的怔怔的,视线下移,突然一抹红闪到了他的眼睛。
是她脖颈上的红痕……
那么明显的痕迹,似乎在彰显着昨夜她与慕容烈的种种。
明月初目光一沉,低声道:“那你快去吧。”
“好!”
舒渺渺没发觉他的异样,又拿出一瓶滋养的丹药塞到他怀里,“我这就回去研究,你等我啊!”
看她匆匆忙忙的离开,明月初温和的视线骤然转寒。
“李季。”
李季进来,搀扶他起了身,并道,“小亲王,那个女人关在地牢,您要怎么处置?”
“那个渺渺?”
他脑海里闪过那副与舒渺渺相似的眉眼,再想到她刻意去舒渺渺面前挑拨关系,一股嫌恶滋生出来,“你去杀了她,处理的干净点。”
“是。”李季面色如常的应下。
明月初重新坐下来,明明已经过了药效,可心口却如被一把小刀凌迟,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永远不属于他。
外面突然传来李季的声音:“王爷,请留步!”
明月初神色一凛,立即撑起身子,出了练功房。
只见慕容烈一袭黑衣长衫,身姿挺拔,在空旷的院落中,他如皎皎明月,一个眼神便足以臣服一切。
明月初眯起眸子,冷冷道:“她已经回去了。”
两个男人一向不对付,尤其两人身份同等之后,明月初对慕容烈的敌意越发明显。平时舒渺渺来亲王府,慕容烈也能避则避,现在竟然主动找上来。
慕容烈淡淡的一拂袖:“本王来找你。”
明月初一挑眉,两人视线交错,隐隐有火花四溢。
“找本王做什么?”
明月初语气轻佻,将不屑表现的十足。
慕容烈突然就笑了,笑容之下寒气四散:“本王?这个称呼你也配?”
“放肆!”
李季低喝了一声,抬手释放灵兽,但下一刻慕容烈身后一道迅影闪过,直接将他的灵兽逼退!
白虎身形硕大,锋利的牙齿几乎反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季。
明月初冷冷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烈不耐烦道:“离她远一点,等解药研制出来,我们便会离开果城,你也少纠缠她!”
那日出城踏青,明月初刻意接近舒渺渺,目的昭然若揭。
明月初冷笑了一声:“她喜欢与我亲近,你还要把她关起来不成?”
“她对你好,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但若是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她还会对你一如既往?”
话音未落,明月初身上骤然爆发出蓬勃的杀意,他径直冲到慕容烈的身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襟!
“你调查我!”
慕容烈神色漠然,将他的手推开,冷冷道:“明月初,离她远点,是我给你的忠告!否则你只会成为她眼里一个肮脏的男人!”
明月初眸光闪烁,他不怕受苦,不怕被挟持,可唯一怕的,就是被舒渺渺从心底除名!
昨夜只是荒唐的一夜,他已经决定杀了那女人,却没想到慕容烈手眼通天,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