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恍惚间便过去了。
每晚小剧院内的排练进行的有条不紊的。
贺媛每天跟着贺闫晨他们跑前跑后,肉眼可见的更加消瘦了些。
潘菲菲的表演虽然不算出彩,但好在贺媛写下的台词足够感人,呈现到舞台上的效果也算说的过去。
不过近几日潘菲菲对排练的事情不怎么上心,总是找各种借口缺席排练……
很快,文艺汇演如约而至,台下的观众席坐满了新生,满怀期待地想要一睹A大的舞台表演。
“予周,你看,台下好多人,第一排中间靠左的那个女孩长得可真好看。”
贺闫晨站在后台的幕布后面偷瞟着前排的观众席。
“没个正行。”盛予周说着,扯着贺闫晨的衣领将他拉回后台。
“我的围巾都被你弄乱了。”
贺闫晨说,着一脸嫌弃地扯下盛予周服装前的领带。
“贺发财!你幼不幼稚啊!”
贺媛低声怒吼着打下贺闫晨的手说道:“马上就到我们的节目了,你还在这里捣乱!”
随后,贺媛一把抢过贺闫晨手中的领带递到盛予周面前。
“这个,我……不会。”
盛予周抿着嘴唇看向贺媛,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刚才是一个负责灯光的学长帮忙系上的。”贺闫晨在一旁插嘴道。
“那你还扯下来!”
贺媛说着,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估计第一排的观众肯定是听到了那清脆的响声。
“少来,你明明也会,我见过贺良哥教你。”
贺闫晨在一旁嘴硬道。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贺媛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上手帮盛予周系上领带。
“我记得学长刚才好像是这样系的。”
盛予周说着,抓住贺媛将要向反方向绕过去的手。
贺媛的手停在了半空,本来就记不清该往那个方向缠绕,这样一来脑子里更成了一团浆糊。
“贺媛,出事了,潘菲菲不见了。”
慕白从更衣室的方向小跑过来。
“怎么会这样?还有一个节目就到我们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你等我给菲菲打个电话。”
贺媛此刻顾及不了那么多,手抑制不住的抖动着拨出号码:“没有人接。”
贺媛说着语气减弱。
“别慌,许是有什么别的事耽误了,给你们宿舍其他人打电话问问看,我先去后台问问主持人能不能把我们的节目往后调一下。”
慕白说着,小跑离开。
“你跟我来,打电话的事交给发财。”
盛予周说着,拉着贺媛的手冲向化妆室。
“落雁的电话打通了,她在下面的观众席,周围也没有见到潘菲菲的身影,林秋的电话也没人接。”贺闫晨说着,斜靠在化妆室的门框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用找了,她八成是不会来了。”
慕白低着头走了进来:“前几天一个晚上,彩排完之后她把我叫住,跟我表白被我婉拒了,之后彩排她就再没怎么出现,我怕这件事影响你们所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任性一点都不顾及大家的辛苦努力。”
他说着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亲自去跟各位老师和负责人道歉的,今晚麻烦大家了,害大家跟我白折腾了这么久。”
慕白说着深深鞠了一躬,整个化妆室沉寂的像一潭死水。
“还不至于。”
盛予周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贺媛扮上一副精神的文书模样站在他身旁。
“没有人比贺媛还熟悉我们的剧本,我们的每一场排练她也都参与了,与其垂头丧气的回去,不如我们一起赌一把,就像我们故事的主人公们一样。”
盛予周说着,牵起贺媛的手走到人前。
慕白看了一眼冷静的盛予周,又看了看愣在原地的贺媛,“好,我们就这么办。”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这决定也纷纷点头以示肯定。
毕竟贺媛每一场都跟着排练,真的再没有谁比她更熟悉剧本了和人物了。
贺媛显然还没有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
贺闫晨着急的将原本应该由潘菲菲穿上的戏服塞到贺媛手里:“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换衣服去呀,没时间了!”
听到舞台上传来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大家都把期待的目光传递贺媛身上。
贺媛接过手里的衣服,却还是双目不确定且迷茫地看向了慕白。
读出了她眼中的担忧与怯懦,慕白轻声说道:“快去吧,我相信你。”
而一旁的盛予周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然后便松开了拉着贺媛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去吧。”
贺媛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了更衣室,而另一边慕白也向老师和负责人申请把节目给往后调了几个。
经过这一段插曲,所有人如同壮士赴死一般等待着表演的到来。
贺媛虽然是最熟悉剧本的,却也是第一次演戏,紧张得她在后台打转,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顾着剧本然后不停地深呼吸来控制自己的紧张。
见贺媛紧张得像一只小兔子,站在一旁的盛予周不免在心里暗自发笑,随即看到慕白轻轻走近贺媛,眸色便顿时沉了下来,手里握着的佩剑也攥紧了几分。
慕白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贺媛道:“别紧张,你很棒,要相信自己。就像你当初相中我来饰演华诞一样。”
贺媛看着慕白的眼睛,晃神一会儿,又点点头,耳尖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节目——
“华延,你可知道一旦你决定要帮我,日后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你我都不能脱身。”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华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
“盛楚钦,我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这么爱一个人了,可我应该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陪着你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准随便受伤,不然我会心疼。”
看着怀中的人虚弱的闭上眼睛,眼角带泪,像是真实分别一样,盛予周内心对贺媛的那份感情也被不断放大,悲伤席卷而来,挺拔的背影渐渐抽动着,随即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舞台。
之后,戎马一生的少将今生都未再娶,他的赫赫战功支撑起一身戎装,却再无人同立黄昏,最终在一个不知名的雨夜安静的去世,同他的两个好兄弟一起。
舞台在安静的独白声中渐渐暗下去,贺媛的心依旧在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腔,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盛予周的呼吸扑到自己的身上,直到听到主持人的脚步声渐进才敢睁开眼睛。
盛予周单膝跪在地上,眼角带泪。
他扶着贺媛的背轻轻起身,第一次没有等她,转过身去独自走向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