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怎么也没想到宋言清竟然给她外孙拿了件旧衣服。
她本来就刻薄的声音抬高了八度：“言清你这什么意思！”
厨房里的罗翠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贺轻轻抱着一本被撕碎的书站在一旁，赶忙将她揽到了身边。
宋言清猜到李慧兰会是这个反应，她也不恼，反而笑了笑说道：“您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人分那么清干什么？这衣裳说起来还是您给贺良准备的吧，过完年贺良穿就小了，我看铁蛋穿正合适。”
铁蛋看到旧衣，一把推开李慧兰牵着他的手，又闹腾了起来：“我要新衣服！我不管，我就要新衣服！”
李慧兰被铁蛋的闹腾声吵着，脸面上自然挂不住，干脆岔开了话题讨好道：“我说言清，铁蛋这不是还小吗，小孩子不懂事。”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再说了，贺轻轻那丫头是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一点儿用都没有，书撕了就撕了，你也别太在意。”
宋言清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恶寒。
贺青州特地给贺轻轻挑了一本英文书回来，但李慧兰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说书撕了就撕了。
“轻轻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和男孩子一样，也应当接受教育。”
李慧兰心里暗骂了，只觉得她清高得不得了。
不就读过点书吗，真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年纪一大把还不嫁人，说出去都丢人。
村子里的姑娘都早早嫁人了，要不是宋言清家有点令人垂涎的条件，她李慧兰又怎么会叫贺青州跟她相亲。
“我这是为她好。”李慧兰装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女孩子嘛，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伺候公婆和丈夫，会洗衣做饭，手脚麻利就得了。若是像言清你一样，读那么多书耽误了出嫁，这不是平白遭人闲话嘛！”
“我读书，就是为了能不顶着外人的闲话而随随便便嫁人，而是可以选择一个尊重我的，我真心中意的丈夫。”
宋言清看了一旁的贺轻轻一眼：“轻轻以后也会是这样。”
李慧兰一时语塞，见拿这一套都压不住宋言清，便转了话锋：“哎哟，你看看，我这是来拜年的，怎么越说越远了。”
正巧这会儿贺卓和贺良起了床，穿戴整齐后揉着眼睛推开了房间门。
罗翠华不是没听到刚才李慧兰那些话，她见不得闺女和三个外孙受气，上前牵了贺卓和贺良：“快看谁来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快给你们奶奶拜个年。”
贺卓和贺良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作了个揖。
两兄弟抬起头，看见一旁的罗翠华，又是真心实意地躬下身子说道：“罗奶奶也新年好。”
还没等贺卓和贺良的动作做出来，罗翠华便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小小的红纸包：“外孙真乖，这个红包啊，是罗奶奶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