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多年,林婳陌试图和夜延解释和说明,可是夜延深信了自己所见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
一开始他的心里就住进了林可兰,于是所有和林可兰说的不同的地方就全都成了谎言。
林婳陌轻咬嘴唇,她感到嗓子很渴,大概是因为所言所想均被当做谎言的一种反应,她向夜延走近了几步:“我累了,也不想解释了,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我在你心里始终都是一个恶人,我都能忍受,但请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你就把这一切都归咎在我的身上,与孩子没有半点关系。”
语毕她感觉自己的腹部又是一阵剧痛,那种紧缩感是平日从不曾有的。
“我的肚子……好疼!”
林婳陌脸色又白了几分,脸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实在无法站立,便瘫坐到椅子上,双手紧紧抠住了把手。
“怎么,又要给我变戏法?玩弄人心也该适可而止了林婳陌。”
夜延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只当林婳陌又在装样子。
林婳陌这回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已经疼的快要昏过去眼前的男人却始终不为所动。
“夜延我求求你!我要保住它!我真的……我没有在装样子……”
林婳陌真的慌了,她如今已经怀胎八月,再过不久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现在出了事那她这八个月来的隐忍和努力就统统付诸东流了,她本以为只是同寻常一样动了动胎气,没想到这次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她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没忍住昏死了过去,就在她的头要磕上桌角的时候,夜延终于感到不对,一把抱起了林婳陌。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涌起了慌张的情绪,只是现下他无空多想只是不自觉的一遍又一遍叫着怀中女人的名字:“林婳陌,林婳陌你醒醒!”
他脚步匆匆,面上一向镇定嘲讽的神情终于产生了怀疑,他飞快的拦住了门口要走的御医:“大夫,王妃昏厥了,她还有身孕!”
……
产婆叫了京城里最有经验的,御医也在外边跟着叹气。夜延终究是憋不住心里奇怪的心情,有些急躁的问道:“大夫,王妃状况如何?”
御医瞧着夜延眼眶通红的模样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退:“王爷,恕在下直言,王妃这才怀胎八月便破了羊水,这生育期间面黄肌瘦怕是最基本的膳食都成问题,过会儿王妃的体力怕是很难撑住啊,王爷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里边的产婆像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御医也不顾这些,径直进了房帮忙。
徒留夜延一人在产房外落寞的的等待。
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
孩子这八个月经历了什么,她在这八个月又经历了什么,作为夫君的他却一无所知。
原来,他对林婳陌的漠视已经到了如此无情的地步了么?
夜延想到这里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他低声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道是在发泄什么样的情绪,然后狠狠地一拳一拳砸着柱子,直到手上都渗了血才缓缓停下来。
夜延无助的瘫坐在产房门前,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女人的生死于他来说,原来还是有些重要的啊。
这一切都被藏在走廊尽头的林可兰看的一清二楚。
作为女人她很清楚,夜延这是对林婳陌动了感情的。可是她怎么能允许这个男人属于别人呢?
她的眼里渐渐浮现出扭曲的罪恶与欲望,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曦。
林可兰惊慌失措的拉着下人打扮的王曦进了无人的柴房:“王曦你疯了吗?!这个时候我还什么都没得到你就敢来找我?!我不是说了有办法了会联系你的么!”
王曦长得还算清秀,只是眼神虚浮,瞧着实在不像什么正人君子,他一伸手就把林可兰环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浮的开口说道:“我的心肝儿哟,不过几个月没有见面我就茶不思饭不想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金银珠宝拿到手啊?”
林可兰烦躁的推开王曦,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我现在还没嫁进王府呢。更何况就算我嫁进了王府,只要夜延哥哥一日不休妻,我恐怕就很难从我那亲爱的姐姐手里不动声色的弄走那些金银,你就算现在找到这来了我也拿不出钱给你!”
说着说着,林可兰忽然脑子里窜过一个极好的主意,她微微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不过你如果实在想要钱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险峻了些,就看你乐不乐意冒个险了。”
“我的心肝儿是最聪明的,快说来听听!”
王曦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耳朵挨到林可兰的嘴边,林可兰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反感,她低声交代了自己的计划,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等到王曦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淡定的离开后,林可兰又回到了那个走廊,她看着产房和产房外那个不断踱步的男人,又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喜悦。
林婳陌,这就是你抢我东西的下场!
……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产婆身边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从产房里跑了出来:“王爷,王妃她……本就胎位不正,现在又有大出血的迹象,恐怕是难以保全两条性命了——太医问您,如果有个万一是保大还是保小?”
夜延一下提溜起小丫鬟的衣领:“你说什么?!”
声音凌冽,充满威压。
小丫鬟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里面有个孕妇在阎王殿外徘徊,外边还有个阎王爷等着。
她害怕的几乎要哭出声来:“王,王爷,产婆说了是有可能保住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太好,他们的意思是想叫您做好打算……”
“本王不选!本王告诉你,王妃是活着进去的就必须得是活着出来,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要你和那里面的庸医和产婆陪葬!”
男人猩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吼道,每一字每一句都掌握着生死。
小丫鬟终于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被夜延放开之后逃也似的往产房里泡。
夜延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突然想到林婳陌当时大义凛然的对他说会誓死保护这个孩子的样子。
他感到害怕,如果孩子真的没了,林婳陌会不会……就这么疯了。
但是现在,如果林婳陌就这么死在里面,他可能更不能接受吧。
他沙哑着嗓子又叫住那个小丫鬟:“如果,如果真的出事了。保王妃。”
林婳陌,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