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晚晚嘴角扁扁,拔腿就冲向他,帝云冥的身体,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一同往后跌去……
她的凤尾突然探出来,把两个人卷起,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臭丫头,你到底有多大的劲,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就摸她的凤尾,一脸愕然。
“我说过我是妖怪,你不喜欢我?”
步晚晚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问他。
滚烫的呼吸钻进他耳中,他的喉头一颤,随即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是想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臭丫头,多久没整你了,越加胆大妄为,是不是非得我敲断了你的腿,你才不会乱跑了?明明在外面溜达,你不知道回去吗?还得我出来找你!
“这不是正回去吗?”
步晚晚捂着唇,没好气地瞪他。就是这样凶,以前就这样!这才叫死性不改!
“你明明在河中间,我问你,你怎么跑河边来的?”
帝云冥拧拧眉,低声追问。
“因为我是妖怪,我会法术,小心我吃你,”
步晚晚抿抿唇,手指卷着他的长发,吃吃笑起来。
火凤也会隐形的,把她带回岸边而已。若不是不想凤凰太累,她不会频频叫出凤凰,她心疼自己的化身,不愿意让它在这小事上多费力气,那力气是要留着办大事的!
“还撒谎,哪来的妖怪,就算是妖怪,孤王也要收了你!快说,是不是有人在帮你?夜沧澜?还是谁?”
他脸色一寒,双手在她的小脸上又是一阵乱揉。步晚晚的小脸被揉得不成人形,又呜咽尖叫起来。
“你别揉了,脸要揉坏了。”
“反正不听话,揉坏了正好,看谁还想要你?”
他冷冷地嗤笑着,可长指却松开了,在她光滑的小脸上轻轻地抚摩。
气氛陡然间就变得温柔起来,步晚晚定定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否还会想到那时候——若不能想起也好,那就不会有痛苦的回忆!
她微笑起来,仰起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
就像鼓励,帝云冥立刻就俯下来。
“喂,雪甲他们过河来了。”
帝云冥抓起丢在一边的马鞭一挥,沉声喝道:
“不许过来。”
正在渡河的小船停在河中,侍卫们识趣的转过了身,仰头赏月。
当侍卫其实挺造孽呀,主子要快乐,他们就得装聋作哑——步晚晚嘴角抽抽,小声说:
“真好了吗?吃了什么解药?是洛君瑜回去了吗?”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事,我若死了,你不是更开心,可以与你的相好天涯成双!”
帝云冥咬牙切齿,挥掌就在她的屁股拍了一下。
步晚晚疼得又是一声尖叫,抡起拳打他的肩,“帝云冥,你混蛋!我都不吃不睡,骑马赶回来,还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我的孩子,一定坚不可摧!”
“那是,我的也是。”
步晚晚连连点头,一脸骄傲,手掌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树影重重,月影被枝叶挡住。
林中有人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恩爱一幕,半边白皙半边乌青的脸上渐渐涨得紫红,眼中全是痛苦。
夜沧澜一醒,即刻追了过来。
身体的痛,不能让他暂缓追的脚步,心里对步晚晚的热爱已经无法再压抑,如同雨后的青青藤蔓,疯狂地滋长,占满他的胸腔,把一颗心缠得死死的,步晚晚在,他活,步晚晚离开,他……大约也就要成为一团飞灰了!
他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女人!
他猛地转过了身,一手撑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强迫自己忘了刚刚看到的。
大船越行越近。
侍卫们划着船,前去阻拦大船靠近岸边。
高高的帐放下来,东城王字旗缓缓落下。侍卫们来不及问话,就见到有羽箭密密地射出来,淬着毒蛇的毒液,一枝接着一枝,见血封喉。
侍卫们因见是东城王旗,是东城王的大船,上面的旗帜和标记都显示这是皇后的父亲,便没做任何防备,哪想到会有如此密密的箭射过来。
除了少数几人,大多数人都被这箭射中,跌进水中。
岸上的人反应过来,迅速套上了衣袍,转头看向大河。
“不是东城王,是刺客。”
步晚晚匆匆说完,披衣起身,双掌挽起两朵明亮的火花,用力一掸,火光就扑向了大船。
大船被引着了,更多的箭射向岸边,有的箭在中途就被火光点着,成了一枝枝的火箭,刺向二人。
帝云冥的马鞭挥掉无数利箭,又有更多的箭飞射过来。
步晚晚双瞳一缩,双掌往前一推,只见火凤清啸出声,更大的火焰把大船包裹住,不一会儿,里面的惨叫声便响得令人不敢去听。
步晚晚不想造下太多杀戮,早早收了火凤,走到帝云冥身边去看,小声说:“有人敢驾着东城王的船进京,这人能耐不小。”
“上船看看。”帝云冥拉着她的手,飞身掠起,二人一同跃上了大船。
被凤火烧过的人,已丧失了抵抗力,剩下的人拿着刀剑,眼睁睁看着二人过来,居然不敢上前半步,都恐惧地看着他们,不待帝云冥出声,居然一个个的全都服了毒,自尽了。
这时候从船舱下传来了哀嚎声,帝云冥掀开了甲板,步晚晚探头一看,只见东城王和东城王妃都被捆在里面,像肉粽一样,动弹不了。
“是王上!王上救命!”
许佳仁肥肥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不停地大喊。
雪甲已赶到船上,带着人跳下去,把许佳仁和于归薏拉了上来。夫妻二人一到甲板上,被解开了绳子,立刻就瘫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气。
“东城王进京,为何不向孤王禀报?”
帝云冥看着他,一脸怒意。
“不是王上召臣进京的吗?”
许佳仁赶紧从怀里捧出了诏书,大声解释:
“臣接到了圣旨,不敢耽搁,连夜进京,还特别加五十舵手划船,全速前行。”
帝云冥曾下诏,让于归薏经官道进京,可按时间推算,这诏书居然比他下的圣旨要晚,前一封诏书看样子并未到于归薏的手中,而是被人换成了许佳仁手里的这份。
“主子。”
侍卫们扶住夜沧澜,不忍心看他如此落魄狼狈,围过来,用身体挡住东城王的大船。
“回谷。”
夜沧澜勉强抬头,挥挥手,沙哑地说了一句。
有侍卫扭头看了一眼步晚晚,满脸厌恶和愤怒,这妖女如此戏弄他们主子,罪该万死辂。
一行人走了半截,突然发现路边趴着一个女子,头发和衣衫皆已烧焦,昏迷不醒。
“咦,这个不是yin娘子吗?”
侍卫过去察看,惊呼出声,连忙转头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