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王此话一出,让洛君瑜脸色一沉,长眉随即紧拧起来。
“至于聘礼,既是入我西崇国,理应我西崇国给你们北商才对。”
昆王又是哈哈一笑,抬起手,抖了抖手上的水,一边服侍的侍女立刻上前,用帕子给他擦去手上的水渍。
“父王,回去再说吧,起风了。”莲公主过来打圆场。
昆王也无意在此处久待,急着让端木纱去缠上帝云冥,一伸手,笑着请二人一同回宫。
他上了龙辇,走在最前面。
帝云冥和洛君瑜翻身上马,互相看了一眼,帝云冥忍不住骂,“老东西,死期到了还猖狂。”
“看看再说。”
洛君瑜转头看莲公主,她正扶着侍婢的手上轿,芙蓉脸上正覆着一层薄怒,显然是因为方才的事在恼火。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怜惜,在这样的宫里挣扎生存,真是为难她一个女子了。这个父亲,名里是疼爱她,可却时刻想着以这唯一的女儿来争取利益。
“你先走,我和她随后过来。”洛君瑜低声说了一句,策马去了莲公主身边。
帝云冥看着他走近了,这才转过头,策马往前。
端木纱的轿子近了,隔着纱帘冲他柔柔地说:“皇帝陛下,小女在怜芳阁恭侯。”
帝云冥低眼看她,唇角缓缓牵起一抹笑意。
他这张脸,实在是俊朗,举世无双。霸气自不需说,关键是这双别人眼中的盲瞳,就像两泓不见底的潭,幽幽亮亮,有光照进时,又像两块彩光潋滟的宝石,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坠进他的目光里,不忍醒来。
“小女先行一步。”
见他不出声,端木纱又柔柔地说了一句。
“请。”
帝云冥终于开恩张嘴,给了她一字。
小轿往前去了,轿的四周缀饰的华玉美饰,比莲公主的轿子还要璀璨夺目,可见昆王有多重视这名才貌双绝的女子。
……
怜芳阁建于水上。
这建筑巧夺天工,由八根柱子支撑,悬于湖心,取四平八稳之意,四周又围了四根黑玉龙柱,把湖水引上柱顶,再往屋顶倾泄而下,让怜芳阁位于水帘之中。
水柱砸下,水雾弥漫,从远处看,宛如仙境。
帝云冥随着昆王一起坐小船上了怜芳阁,端木纱还未到。
美酒佳肴已经摆好,满殿盈香。
帝云冥在右侧坐下,手指在几上轻敲,眯着双瞳看着窗外的水幕银练。这地方倒也不错,待吞了这西崇国,和晚晚一起在这里听水赏雨,也是件妙事……
他满脑子的步晚晚,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悦耳笛声。
转头看来,只见那端木纱已经换上了轻纱薄衫。
这到底是知道他瞎,还是不瞎,弄得如此火爆勾人。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昆王不惜血本,给他这女子,什么目的。
他一贯地侧着耳朵,又是一脸似笑非笑,看在别人眼中,未免以为他是真心陶醉。
昆王盯着他看了半晌,低哑开口,“贤侄觉得这笛声如何?”
“极妙。”帝云冥笑了起来。
不仅笛声妙,笛子孔里冒出来的淡淡青雾也妙,这是能让男人热血沸腾的香雾,帝云冥闻了这么多,步晚晚待会儿可要遭殃了。
不久,昆王借口不胜酒力,匆匆离开。
端木纱跪送了他之后,慢慢走到了帝云冥身边,绕到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给他揉摁着。
帝云冥发现这女子的按摩妙处,不在于力道和手法,而在于她按的穴位,以及她身上的香。有她先前的竹笛引路,再加上此时的温柔小手,普通男人早就按捺不住。
“大小姐芳龄几许啊?”
“十九。”
帝云冥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十九,不小了。”
端木纱有些尴尬,抬眼看他,柔声问:“十九很老吗?”
端木纱有些尴尬,抬眼看他,柔声问:“十九很老吗?”
“不老,刚刚好。”说话间,帝云冥已然听清她的心事,缓缓放开了她的手。
端木纱秀眉轻蹙着,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原来你看得见。”
“端木小姐的笛子吹得不错。”帝云冥也放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
端木纱一笑,继续给他揉肩。
“怎么你们巫医,从小还学这些?”
帝云冥轻嗤一声,突然就往她的穴道上打了一下,她吃痛,还来不及惊呼,人就晕了过去。
“孤王忘了说,孤王不喜欢看别的女人穿红衣,难看得很。”他嘟囔一句,起身出去,独留那千娇百媚、还会吹笛子的女人躺在那里。
他出了亭子,回了岸上,端木纱这才缓缓地坐了起来,朱唇扬起了一丝笑意,小声说:
“你闻了我的香雾,以为是萌情的东西,太肤浅了,也太小看我们巫医,我怎会用这种东西来招待你这样的大人物?昆王看中你的晚晚了,而我……看中你了。”
帝云冥一路急行,到了行宫外。
隐隐绰绰,见到步晚晚一人在院中踱步。他一走近,步晚晚就用力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看着他问:“你身上哪来的香味,怎么如此之香?”
“昆王老头儿请了一美人来招待我,她身上有异香。”帝云冥笑嘻嘻的,故意说道。
“是吗?”步晚晚凑过来,又在他身上闻,随即厌恶地说:“快去洗干净,臭死了。”
“又说香,又说臭,到底是什么?”帝云冥转过头来问。
“臭,臭死了!她叫什么名字?真的很美?”步晚晚继续问他,一脸醋意。
“端木纱,真的很美。”帝云冥低低地笑,又故意说。
步晚晚一呲牙,挥掌就往他胸前打,“你完蛋了,敢说别人美,你就等着跪碎石子吧。”
“晚晚,你舍得么,我腿痛了,你可就痛苦了。”他捉住她的手,眯了眯双瞳,故意逗她。
“去你的,我一定舍得,现在就去挖碎石子。”步晚晚一瞪他,转身往大殿中走。
帝云冥笑嘻嘻地跟进来,双手从背后搂过去。
“主子。”
侍卫在外面轻声叫他。
“什么事?”
他长眉微敛,不悦地问。
“昆王说,月上中天,正是开启西崇国百年陈酿的大好时分,请您到前院为美酒开坛,以祝西崇和北商永结良谊。司礼监会在月光最盛之时,卜算出莲公主和君瑜公子的吉日。”
“有完没完,让老头儿自已开。”
帝云冥冷嗤一声,不悦轻斥。
外面脚步声渐远了,帝云冥才转过头来,揽住了步晚晚,低低地说:
“臭老头儿的眼珠子都快粘在你身上了,想着法子要把我支开,好占你便宜。等我得了空,亲手挖了他的眼珠子,看这老东西还打你主意。”
“你还要得等空,你现在很忙吗?”步晚晚好奇地转头看他,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