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郡王府里。
于归薏只看了鸳鸯一眼,立刻就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许佳仁脱下披风,所小女儿抱好,顿时眼泪直跌,怒吼道:
“还不去把那畜牲抓来,碎尸万段,本王的小郡主,居然也敢如此……”
“王上来了!”有人在门口大声说。
帝云冥快步进来,来时路上已听到了消息,跨进门时,他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
“在那里发现了血玉门的标记。”
他的侍卫是最先赶到,打晕更夫,抱走小郡主,未惊动地方官府,以免这丑事传出去,小郡主会难以做人。
小郡主一直昏迷未醒。
“王上……”许佳仁抹着眼泪,痛哭不止。
府中的大夫正在掐于归薏的人中,好容易掐醒了,她只唤了一声鸳鸯,又哭晕过去。
“娘娘呢?”
帝云冥转头看众人,众人都摇头,步晚晚出去找人,这时候还没回来。
“快去找。”
帝云冥心一沉,只怕步晚晚也会遇上这样的事。他脸色铁青,一双墨瞳泛着骇人的杀机,腾腾风暴从他身上往四周散发着,压抑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血玉门一直紧跟着他们一行人,目的不明,如今犯下如此恶毒之事,简直天理难容,他一定要剿灭血玉门,让血玉门一众人粉身碎骨,不得超生!
……
步晚晚一直穿行过巷子,也没发现蛛丝马迹,沮丧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回去吧,说不定小郡主已经回去了,奴婢看她挺调皮,人又十分灵活伶俐,说不定就是故意躲在哪里,让大家急一急而已。”非烟看她心情不好,赶紧劝她。
“不像,她叫我的那一声,其实挺急的,想必是跑出来看到我,结果我没理她……如果真出了事,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步晚晚摇头,继续往前走。
“再找找,一定有什么线索。”
前方拐角,一个黑影一闪,又迅速消失,步晚晚眸色一沉,拔腿就追。
到了那三岔路口时,却不知那人到底去了何处。此时,步晚晚的小腹开始隐隐地疼了,本来怀孕初期,又连日奔波,今天还一惊一乍折腾一天,她开始担心动了胎气,于是扶着墙,停了下来。
“娘娘,太晚了,您腹中还有小皇子,不能劳累。”非烟见她一身大汗,又小声劝她。
步晚晚扭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抚摸小腹,点了点头。还真不能太累到肚子里这个。
见她一直扶着墙,非凡便绕到她前面,蹲下去,要背她。
“成何体统。”非烟连忙指责他。
“这有什么,奴才在娘娘面前就是奴才,无分男女。”非凡耿直,又拍拍腰。
步晚晚想趴上去,小腹中隐隐作疼,让她也无暇顾及男女之别。非烟又拦住她,摇摇说:
“娘娘,有些事,奴婢的没错,你们稍等。”
她匆匆说完,敲开了附近一户人家,拿银子买了把椅子和些绳子回来,让非凡把步晚晚这样背在背上。
主仆三人匆匆回郡王府,来时路上是因为走走找找,所以才用一个多时辰,如今非凡大步往回跑。
两边店铺差不多都关了门,路边有个米饺饺的小摊,大锅里正冒着热汽。
步晚晚饿了,犹豫一下,让非凡停下来,让她先吃点东西。非烟扶她坐下,去买了一份过来,然后银针试毒,闻气味,试尝,然后吹凉一点,用小碗这才送到她的手中……
非烟的心细,让步晚晚叹为观止,吃了点热东西,身上总算回了点暖,还准备再吃第二碗的时候,沈溪澈独自从一栋小楼里出来,摇着折扇到了她面前。
“娘娘。”他抱拳行礼,一脸温和。
“溪澈公子,请坐,吃一碗吧。”步晚晚仰头看他,笑着打招呼。
“天色已晚,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沈溪澈摇摇头,低声说。
“小郡主可回了?”步晚晚小声问。
“在下还未回王府,我看这天色是要下雨了,月黑风高杀人夜,还是回去的好。”沈溪澈摇摇扇子,笑着说。
步晚晚抬头看,乌压压的云压住了月色,确实天气不太好,是大雨欲来的先兆!
“回吧。”
步晚晚站起来,非凡又背起了她,一行四人快步往王府走去。
一只黑猫突然从高墙上跳下来,喵呜一声尖叫,伸长利爪扑向了步晚晚,狠狠地去抓她的脸!非烟一声尖叫,沈溪澈伸出扇子就往黑猫的身上打,黑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跑了。
沈溪澈的手里却多了一张小纸条,他不露声色地扣紧,安慰了步晚晚几句,故意落在后面,展开上面的字一看,脸色微变,随即以内力揉碎了纸片,手轻一挥,纸片如同细灰一般,飞得无影无踪了。
“娘娘,请快回府。”侍卫们匆匆而来,见到她们,立刻上前从非凡背上接下了椅子,抬着就往郡王府跑去。
一进后院,就听到了凄厉的哭声,肝肠寸断,正是许鸳鸯的哭声。
步晚晚站在门口往里看,只见帝云冥坐在榻上,许鸳鸯正扑在他的怀里,身上裹着被子,光洁的双臂从被子里探出来,抱着他的腰,抖得像小树上被狂风撼动的树叶。
“怎么回事?”步晚晚小声问一边伺侯的奴婢。
奴婢一脸惊恐,跪下去,不敢出声。
步晚晚拧拧眉,走了进去,刚要出声,许鸳鸯的头抬了起来,猛地瞪大眼睛,指着她尖叫:
“她……是她……”
这脸让步晚晚吓了一跳,双眼红肿,嘴角破了,脸也肿了,分明遭遇过了恶劣的毒打。
“说我争宠……是血玉门,他还有紫珠子!”
许鸳鸯又看到了她腰上那玉佩上悬着的紫珠子,尖叫得更厉害了。
“好了,孤王会查清的。”
帝云冥抱紧她,哄了几句,又扭头看步晚晚,长眉轻拧,沉声说:
“你先回去,有身孕就不要四处乱跑。”
步晚晚张张嘴,又闭上,在这样情况下,她最好不要出声。
“云哥哥……你也出去……”
许鸳鸯用力地推了推帝云冥,缩进了被子里。
就在她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步晚晚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立刻明白发生过什么事……步晚晚的呼吸紧了紧,又往前走了一步。
“出去。”
帝云冥一声低斥,让步晚晚收住了脚步。
她往四周看,于归薏一直垂头抹泪,奴婢不时会给她嗅嗅醒神丹,那神情痛苦,眼泪如泉涌,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