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顾皎皎蹙眉,打量着被自己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上的人,看着那张方才一直嘲讽她的脸,缄口不言。
倒是倒在地上的那大个子,恨恨地盯着顾皎皎,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别太得意……”
说完,他冷眼扫向那些围观之人,咆哮道:“你们几个,还不给老子上,等什么呢?”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齐齐看向顾皎皎,倏然出手,全都朝她攻来。
顾皎皎面色一凌,璇身躲过攻势,抬手点向面前的两人,那两人只觉得手臂一麻,右臂便失去了知觉。
两人大惊:“小子,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顾皎皎却不理会他俩,她以巧劲儿借力打力,将三人踢倒在地,另两人眼圈都被打得青紫,还有一人与最初两人一般,抱着胳膊嚎叫。
几人铩羽而归,恨恨地盯着顾皎皎:“小子,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他们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
顾皎皎收回目光,淡然道:“不过是被点了穴道,暂时失去直觉而已,过会儿便好了。”
那三人瞬间惊喜异常:“当真?”
“自然。”
欢喜过后,那几人面面相觑,倒是开始对先前一道儿欺负顾皎皎而感到羞愧。
“那啥,小兄弟,我们几个……实在是对不住……”
顾皎皎摆摆手:“不碍事,往后别欺负新人就行了。”
“哎,好好好。”
那几个人扶起先前摔在地上的大个子,往前走去,却又被顾皎皎拦住。
“等等。”
那几人回头一脸疑惑:“怎么了,小兄弟?”
顾皎皎道:“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可曾听过顾清这个人,一年前被贬来西南做九品官……”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摇头:“不曾听过。”
顾皎皎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她沿路打听,都不曾有她爹的消息……
紧接着,便听一人继续说道:“不过,咱们的先锋官肖阳,曾也是被贬西南的。或许他知晓那什么顾清之事。”
顾皎皎点点头,笑着向几人道了谢,便准备去寻那个先锋官。
“星楼,队长找你。”一个小兵小跑过来,大声喊道。
顾皎皎猛一听到星楼这个名字,有些失神。倒是刚才那大个子戳了戳她的胳膊:“傻愣着干什么呢?找你的。”
顾皎皎迅速回神:“好,请问该往哪边儿走?”
那小兵一愣:“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径自往前走去,顾皎皎跟在后头,只听他嘴里嘀咕着:“星楼这名字听着就不凡,还以为是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呢,没想到是这样瘦弱的一个毛头小子。”
顾皎皎在身后听着,一时有些无语,她一个女人,瘦弱些怎么了?
她一路东张西望,暗自记下军营的路线。不过看在那些小兵眼里,便是这个新来的小子傻不愣的,什么都好奇,啥都要瞅两眼。
到了一处营帐前,那小兵便不动了,只往里努了努嘴:“喏,就是这里,进去吧……对了,小心点儿说话,肖先锋官也在里头。”
顾皎皎颔首,微笑致谢:“我明白,多谢提醒。”
她掀开帘子进去,不同于外头的凉意,一股热浪直冲顾皎皎扑面而来。
“你就是星楼?”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紧接着传入耳中,顾皎皎下意识抬,视线里便映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她不知这人是队长还是先锋官,便只点了点头:“是。”
那人看着她,皱起了眉:“这般瘦弱……听闻,你打倒了大头他们?”
顾皎皎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说那个大个子他们,便又点了点头。
那人面上便出现了一丝笑意:“不错。好好干。”
顾皎皎摸不清对方的意图,装作愣愣地点头,那人见状,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此时,旁边一个黑脸大汉介绍道:“我是你的队长,他,是咱们的先锋官,肖阳。”
顾皎皎赶忙道谢:“多谢肖先锋看重。”
她眸色微敛,看似踌躇了片刻,鼓起勇气的问:“请问肖先锋官,可知晓顾清?”
“顾清?”肖阳多看了她两眼,却也没藏着掖着,“倒是听说过两句,听闻此人原是京中丞相,不过陷入朝堂争斗成了牺牲品,被贬来此地做了九品小官,初来时为官清廉,不知为何,后头便与一个富商勾结,逼死了人,畏罪自杀了。”
顾皎皎心下有些失望。
这些与她所得知的没什么差别,不过,他应当是为数不多的,认为爹爹被贬是因为朝堂争斗的人……
顾皎皎掩下心中的失落,再次向肖阳道谢:“多谢!”
肖阳也看出了顾皎皎的失落,他眸色微动,顾清可是朝廷中人,谁会多问朝廷命官?
看来,得查查这个星楼……
京城那边,段珩也早已启程,即将抵达西南军营。
……
临近西南边境的小镇上,出现了一队神情肃穆的卫兵,有十几人,却是整齐的排着队列,完全没有影响到道路两旁的商贩。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啊,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看着不像啊,是来迎人的还差不多。”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是秦王殿下要来了,秦王,知道不,就是战神!”
一听战神要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西南边境的百姓都是遭受过战火的,他们的家园曾被敌国的铁骑践踏,是战神,将敌军驱逐出境,带领他们重建家园。
对于段珩,他们是有特殊感情的,对他们来说,段珩不是京城那个高高在上的秦王,而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亲人!
有大胆的百姓朝那队卫兵打听:“军爷,你们是不是来接战神的,敢问他什么时候到啊?”
骑马走在前头的军官转过头来,赫然是顾皎皎寻找多时的流风。他看向那个问话的老人家:“秦王殿下早就到了,我们是来接他回军营的。”
那老人家一愣:“那我等草民,可否见一见战神啊?”
流风沉吟片刻:“这……与王爷同来的还有骠骑将军,能否相见还得与他们商议。”
老人家虽心觉遗憾,却也不为难流风,只是点头致谢:“那就劳烦军爷帮草民问上一问,我等都极为想念战神……”
流风点点头,而后带着那队卫兵往驿馆行去。
后头的百姓纷纷围拢在一处,忍不住猜测着。
“不知这骠骑将军是……哪位啊?”
“正是皇后的兄长,王家长子,王长林。”
“那他……应当不会拦着不让咱们见战神吧?”
“这可说不好,我才从京城回来,那气氛,啧……不好说,皇后的兄长……”
剩下的话那人到底没说出口,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驿站方向,神情激动:“来了,来了,快看呐,咱们的战神!”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汇聚在驿馆门口,只见方才进去不久的队卫兵整齐排列在门旁,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人群再次喧闹起来。
“我记得他,那个大个子,战神身边的……”
“战神真的来了,快快快,把路给让开,别堵着战神的道儿。”
用不着差役们去驱赶,一众百姓自发的让开了中间的路,整整齐齐的排着队站在街道两旁,目光灼灼的望着驿站,面上满是激动之色。
“咕噜噜……”木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传出,众人呼吸一滞,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段珩一身玄色衣袍,一如往昔那般威武霸气,他的面容俊美无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静静深深的凝望着前方,气质风华难掩,依旧迷倒一大片未婚已婚的少女少妇,唯一突兀的,是他端坐于轮椅上,由着流风推着他往前走。
“这……这是咋回事啊?战神的腿……”
“战神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回来就成这样了?”
马车上早已搭了木板,流风推着段珩上了马车,厚重的帘子阻隔了百姓高呼战神千岁的声音,也阻隔了王长林阴沉的目光。
一放下马车帘子,流风便跪在马车上:“主子,传闻那青楚国的九皇子也在西南出现过,还有他们的太子……”
段珩修长的手指指节微曲,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小案几:“依你之见,锦瑟背后之人,可是九皇子,还是他们的太子?”
流风沉默片刻:“属下不敢随意猜测。不过,听闻青楚国太子是个谦谦君子,想来应当不会无缘无故……”
谦谦君子?自古以来,哪个上位者是真的谦谦君子?
段珩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他耳边听着百姓的高呼声,还有些夹杂着的惋惜他腿的声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驶进了西南军营。
流风推着段珩径自进了营帐,即刻便有几个将领闻讯赶来拜见,却悉数被流风挡了回去:“王爷舟车劳顿,尚未好好歇息,改日,王爷会宣召各位将军的。”
那些将领面上看不出恼没恼,个个含着笑走了,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很。
流风指派了两个小兵守在营帐门口,他则转身回帐,与段珩继续商议。
“主子,如今西南军大部分将领皆愿与您共进退!当初您回京被收了兵权后,咱们这的人被换了好些个……”
段珩点点头,面色平淡无波:“无碍。那边是什么情况?”
流风皱起眉头:“藏宝图之事,尚不明朗。不过近日兵马调动很是频繁。”
“警醒着些,别中了计。”
“主子放心,前些日子又征了一些兵马,主子可要见见?”
段珩点点头,恰巧此刻无事:“也好。”
流风应声退出营帐,出门去寻了肖阳:“你们这次征的新兵,带他们去王爷的营帐,王爷要见见他们。”
“是!”肖阳赶忙去寻了顾皎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