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瞪圆了眼睛,立即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从前段珩这样强迫她的时候,她尚且能从他手上挣脱下来,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段珩像是铁了心不放开她,任她怎么挣扎,段珩只会越抱越紧,越发用力,好像生怕她从自己怀里离开。
眼看着走进了寂静无人的小树林,顾皎皎都准备咬他了,段珩却突然把她放了下来。
顾皎皎刚站稳,腰身忽地一紧,她猛地被人推到了树干上,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唇便骤然压了下来……
吻急切深重,又凶又狠。
顾皎皎一时间懵住了。
直到她反应过来,猛地将他推开,接着便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顾皎皎漂亮的眼睛里腾起怒意,“你变态吗!你们这些皇家的人还真是好笑,动不动就对女子动手动脚,你若再敢这样轻薄于我,管你是什么皇上太子,我都对你不客气!”
可段珩却像是丝毫不介意她对他恶劣的态度,眉目间反倒染上了更为清晰的喜悦之意。
他太熟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脾气性格,连同那股对他厌恶的感觉,都和以前如出一辙。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排斥他,是不是恨他,是不是骗了他。
他的心里只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连眼前那些明灭的光晕都让他产生了一种晕眩感。
他没有说话,再次伸手将顾皎皎拉进了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身体般,紧紧地牢牢地抱着她。
他微微阖了眼,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轻的说出一句话:“皎皎,活着就好……”
松枝的香味与他身上浅淡的松木香混合在一起,顾皎皎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的味道肆虐在她的鼻尖。
余光处,段珩腰间的那只被各种金线交织修补的合璧连环,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荧光,皆落入她的眼底。
顾皎皎的心里微微起了涟漪,却死死的皱着眉,被段珩用双臂圈出一方狭小空间困住,她用力挣扎都撼动不了分毫,最终无奈的放弃。
“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皎皎……”
段珩是微微松开了她一点,他望着她,漆黑深邃的眼中流出的深情几乎要将顾皎皎淹没,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为何要离开朕,为何要骗朕?还成了别人的太子妃……”
他的语调越来越深沉。
段珩连问了三个问题,可顾皎皎总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要寻求一个答案。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发泄着什么。
就像是人在绝望至极时,满心悲痛的问上天为什么不公。
顾皎皎未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有一瞬间的迟钝,而后收敛起情绪,冷冷的回望他:“我说过陛下认错人了,您为什么还要盯着我不放?”
段珩好看的双眉深深蹙起,那些熹微的灯火映照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
“皎皎,往后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支持你,不会再逼你,不会再强迫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顾皎皎冷冷一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唔……”
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沉重的吻。
顾皎皎拼命挣开了段珩的桎梏,与他隔着一棵树的距离。
远处的宫灯将段珩眼里的光变得飘忽不低,他唇上溢出了血,那是被顾皎皎咬破的,衬得他的面容竟有瞬间的颠倒众生的妖艳。
他的呼吸很沉,攥紧了手,才勉强克制住心底那汹涌而至的占有欲,不至于直接将顾皎皎绑起来带回去。
“皎皎,”男人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松林中响起来,“跟朕回去吧。”
这话像是在征求顾皎皎的同意,可顾皎皎却听出他的话音中带着的强势,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一定要带她回去的。
顾皎皎清秀的眉眼间尽是陌生的神色,冷淡的语调开口。
“我倒是不知大熙的皇上,竟喜欢乱认皇后?若是只因我外貌相像,就要跟你回去,那这天底下外貌相似之人岂不都是你的皇后了?”
段珩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在这里辩驳她是不是“顾皎皎”这个话题,根本毫无意义。
她既这么想逃离他,连假死的方法都想出来了,那么必然是不可能轻易承认的。
他的语调冷了下来,眼神还是那么灼热的盯着眼前这个粉腮玉脂的女子。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总归朕现在找到了你,除了跟朕回去,你没有别的选择。皎皎,你是朕的人,也只能是朕的人。”
这个人的狼尾巴果然藏不了太久,之前那些伤痛深情,怕都只是一时的假象而已……
顾皎皎这么想着。
有些凉意的风拂过她的耳畔,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反正只要她抵死不承认,这是在临琼的地盘上,段珩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行了,你就此打住,方才的事情我只当没发生过,您不远千里来临琼的做客,行事还是低调些好。”
言罢,顾皎皎转身便往外走,可段珩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他两步上前,直接拦在了顾皎皎的面前,二话不说拉起顾皎皎的手,便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
“你放开我!”顾皎皎奋力甩开他的手,“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这里是临琼不是大熙,你在临琼的皇宫里,对着别人的太子妃动手动脚,这就是你们大熙皇帝的作风吗!”
她怎么忘了,方才在宴会上,姬筠弈可是宣布了她临琼太子妃的身份,如今正好能用上。
她就不信,段珩能全然不顾及两国的外交关系。
顾皎皎不提倒还好,一提这个太子妃,段珩漆黑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那种即将爆发的怒火被他死死的压抑在其中。
他冷着脸,正要将顾皎皎强行抱回去,却听见一道清澈又魅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使者大人,您在这里,想对本宫的太子妃做什么呢?”
姬筠弈快步朝他们走过来,笑的灿烂又慵懒,只是眼神中只有深深的寒意。
“或者,本宫该称呼您,陛下?”
段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侧身将顾皎皎挡在身后。
“太子殿下这个问题倒是有意思,朕还未问你,为何将朕的皇后掳来做太子妃,你倒是先发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