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忍不住的动了动身子，将杯子拉过来盖紧了些，又往前挪了挪，与他拉开了点距离，声音有些冷淡：“我今天很累，不想。”
段珩俊美的脸上神色微滞，身上的热度像是在一瞬间全部褪去，他抱着她的手僵了僵，可最终也没有强求什么。
他垂下了眼眸，低声说了句：“睡吧，我抱着你就好。”
可其实他实在很想告诉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她用这样的理由，拒绝他了……
……
抱琴第二日来看顾皎皎时，正好撞见段珩离开。
她对段珩行了个礼，只得到一句轻微的回应，段珩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抱琴能觉出他眼中掩不住的落寞。
抱琴不免有些感叹，她印象中的这位帝王，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于庙堂，叱咤风云于边疆，一身傲气从刀枪斧钺中历练出来，任谁看了都要胆寒三分。
可到了她家小姐这里，却是将周身所有锋芒都收了个干净，还是缕缕碰钉子。
抱琴看着段珩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没由来的觉得——他有些可怜。
顾皎皎从房里出来，见到抱琴在门口踌躇着半天没进去，站在后面唤了一声：“抱琴？你在看什么呢？”
抱琴忙转身进来：“没……没什么。”
顾皎皎的视线往门外扫了扫，段珩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她也没在意，拉着抱琴进去看孩子。
小忆之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未长开的脸上已经隐隐能看出些美人的苗头，将来，恐怕又是一个倾城国色。
抱琴看着顾皎皎把孩子哄睡，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开口。
顾皎皎似乎看出她有话要说：“从方才进来你就心不在焉了，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抱琴努了努嘴，这才道：“小姐……我刚才，看见皇上从你这儿出去，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说着，抬头瞥了顾皎皎一眼，见她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便又接着道：“其实，从你怀孕这一年多来，皇上对你真的是很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就算是对太后，恐怕他都没有这么尽力过。”
“小姐……”抱琴伸手，轻轻扯了下顾皎皎衣袖，语气有些软。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都同意和皇上生活在一起了，不如就放下过去，跟他和好吧，从前他伤害你，现在你伤害他，到头来，痛苦的都是你们自己啊，抱琴希望小姐能开心点……”
也希望……皇上能开心点。
顾皎皎目光微闪，却有些无神，开口随意问了句：“抱琴，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很伤人吗？”
抱琴咬着唇点点头：“小姐，你不知道，之前你还怀着小公主的时候，流风就跟我说，皇上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总是有很多心事，你一定知道，他的那些心事，全是因为你。”
“有时候我来看你，大清早的就看见他从凤仪宫离开，但是你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来过，后来问了流风，才知道皇上是因为和你约定了不能见你，可又实在想念，所以只能站在凤仪宫外面守着，想离你近一点儿……”
抱琴说着，忽然觉得十分心酸，轻轻吸了吸鼻子。
“皇上其实还给你做了生辰礼物，可是你们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他怕你会不接受，所以一直都不敢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