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叹气,他将扔在一边的衣服捡起来,披在她的身上:“无妨,去清洗一下入睡吧。”
安如言红着脸,传了清月进来,帮她整理一下。
楚邢楼坐在榻上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平日坐怀不乱,今日险些对喝醉酒的安如言把持不住。
他本来想当这次是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现在想来,不能太草率了。
扭捏了好一阵,安如言才红着脸穿着亵衣出来,手不自觉的揉着肚子。
“可是肚子疼?”楚邢楼听说过有些女人来这个的时候,肚子会痛。
“嗯。”第一次和男人讨论这种东西,安如言觉得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为方才喝酒的原因。”
楚邢楼躺在榻上:“躺下吧。”
这下轮到安如言受宠若惊了:“你要和我一块睡?”
楚邢楼被她这幅样子逗乐了,语气愉悦,眼中带着戏谑,回答道:“都成亲了,难不成还要让为夫出去?也不晓得谁在东宫时要给本宫生孩子。分房怎么生孩子?”
“……”安如言暗自腹诽几句,她只是不习惯她突然这样罢了。
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谁怕谁啊!
安如言抬脚走过去,脱鞋上去背对着楚邢楼,换做以前可能安如言早就贴上去了,可是谁让他方才调侃她!
安如言背对着他,只是下一瞬间,楚邢楼从后面拥住她的身子。
男人拥着她,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而后,安如言感觉到楚邢楼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腹,轻轻替她揉着,企图缓解一丝疼痛。
安如言的鼻头有些酸涩,似乎为自己现在的温暖感到幸福。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楚邢楼等人便准备好了一切,上了马车准备回京。
难民一早站在村落门口送他们。
短暂的相聚,虽说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他们朴实热情的内心,始终感染着安如言和楚邢楼。离别总是感伤。
临县回京城依旧要经过一座山,走山路免不了颠簸。
安如言被颠的有些难受,但是为了赶紧回去,只能坚持下去。
楚邢楼看着安如言一副虚弱的样子剑眉紧蹙,眼中带着心疼,最后拿了一些衣服给她垫上,“坐着吧,舒服些。或者,你也可以坐本宫腿上。”
安如言红了脸,自然没坐他腿上。
不过有衣服垫着,总算好过了一点,她也没那么难忍了。
……
“这个小娘子可是好看啊!”几个长相略带猥琐的土匪,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虽然穿着粗衣麻布,长相却还算耐看的姑娘。
山里一般也没什么人常走,更别说女人了。
他们这些土匪,也就是在来往的山路里,截住几辆马车敲诈一番罢了。
若是单独出来的小娘子。啧啧,那可真是稀奇,放了她们是不可能的!
“若是寨主不要的话,这小娘子,我们哥几个可要轮到疼爱一番啊!”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的土匪,在堵着嘴的姑娘脸上摸了一把,丝毫不顾及姑娘一副厌恶和害怕的眼神。
天色尚早,还会有过路者出现,土匪们没那么快打道回府,而是躲在草丛中,等待猎物路过。
远处有马蹄的声音传开,几个人默契的停下口中的污言碎语。
不久过来了两辆马车,土匪眼前一亮,虽说马车都一个样,但这装潢不凡:“兄弟们,这是只肥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被绑住上半身的姑娘,随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眼中燃起得救的希望,心下自有思量。
马车快要过来,土匪将小娘子推到在一边,冲出去挡在马车面前:“哎呦喂,这是谁的地盘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从这里过没有千八百两银子别说放行了,你还有没有命,小爷我都不敢保证。”
宋睿皱眉,这幅拽的跟大爷似的长相,猥琐的怕不就是之前难民口中所说的土匪吧?
啧啧,就这长相和身段,当土匪还侮辱了人家令人闻风丧胆的总称。
“怎么了?”马车里传开一声低沉温润的男声,虽说温润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让土匪不由心中一阵颤抖。
“少爷,不过是遇到几个收过路费的。”宋睿不屑的看了一眼,现在面前的几个人。
“哦?”楚邢楼的音调上扬,似乎很有兴趣:“这路我可不记得是被人包下了,四下来往的人众多,又是来往必经之地,这路当是属于国家。”
几个土匪斥笑一声,显然对他们的说法觉得可笑。
进了这山自然都是他们的地盘,还谈什么国家不国家的?
土匪嘲讽:“你们几个在我们的地盘废话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交过路费!”
宋睿冷哼,而后问向马车里坐着的男人:“主子,要如何做?”
这种小喽喽,不吊打一顿真的是太可惜了。
楚邢楼语气温润,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总有一种后背一凉的感觉:“银子我没有,自然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对了,为了替之前那些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人出气,这次不必手下留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土匪心下一凛,他们之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口气这么狂妄不羁的人,只不过下一秒就赶紧把银子给了他们,夹着尾巴过去了。
这次他们没有看见男人的脸,但听这语气都让他们有些恐惧。
而某位用最温润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的男人,此刻正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揽着半睡半醒的安如言。
楚邢楼眼含柔情的看了一眼皱着眉睡着的安如言,看看她有没有被他吵醒。
“唔……可是有事?”安如言本就只是浅眠,听到他的声音后,也便睁开眼睛了。
楚邢楼揉了揉安如言柔顺的长发,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
“无事,不过是几个找过路打劫的土匪罢了。只是过会可能要纠缠一番,来的人土匪有七八个,我要出去帮个忙。”
他们回来的时候,侍卫是楚邢楼特意带过来保障灾区安定的,是以,此番他们都留在那里给钦差大臣用了。
和楚邢楼回来的,也就宋睿和刘延遇二人。
刘延遇他是个读书人,比比诗词歌赋,国事军政还可以,打打杀杀的用他的话来说:非我文人风范也!
宋睿一个人对打也只能得个平头,毕竟是土匪,肚子里弯弯绕绕可是要比杀手多。
杀手直接,他们反而还要搞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外面宋睿已经跳下马车:“来啊,要钱没有,要命虽然有一条,但老子不给!瞧你们这般猖狂,到处打劫钱财,我会打的你们面若桃花,神似红花!”
这句话引用太子妃的话,唔,说出来太有气势了!
土匪被宋睿的轻佻刺激到,而后拔出身后的剑冲了上去。
安如言明白楚邢楼的用意,只能最后交代道:“那你小心些。”
“嗯,”
楚邢楼和宋睿到底是几年的搭档,二人合作的滴水不漏。
一番纠缠下来,除了宋睿的一副不慎被小小的划了一刀,二人倒是没有受伤。
只是反观被特意打肿脸和屁股,而落荒而逃的土匪,还真是……对比明显。
“老大,那个被我们绑了的女人……”土匪跑的时候还没忘记那位女人。
“要什么女人!回去了你得没命,去地府快活啊?”那位跑在最前面的,长相猥琐的土匪咬牙说道。
楚邢楼和宋睿:“……”
“主子,听他们说有位姑娘?”宋睿询问道,不知自家太子会怎么处理。
草丛中那位小娘子看见土匪落荒而逃后,赶忙站起来小跑到他们二人面前,口中的破布方才她已经弄出来,这会神色带着恐惧的对二人说道:“公子救我。”
楚邢楼看了一眼,收了手中的剑,淡淡道:“解绑,放人。”
宋睿手起刀落,小娘子身上的绳子落在她的脚边。
楚邢楼转身准备上马车,便听见“咚”的一声,有人跪在地上的声音:“公子,求你载小女子一程吧,我爹娘全都死了,我一个女儿家,若是……若是土匪他们回来,还是逃不过被他们抓得命运。公子行行好……”
楚邢楼皱眉。
“爷,也怪可怜的。带她上来吧。”安如言抬手,掀开马车的帘子,道了一句。
“上去。”楚邢楼很听安如言的话。若不是另一辆装行李的马车没地方,他都不想让她上这辆马车。
楚邢楼上去后,小娘子这才赶紧上去,只是眼底一抹暗光也一闪而逝。
安如言面带微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姑娘放心,出了这山便安全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名叫连心,家中早已无人,若非公子小女子只怕是……”连心用帕子抹了把泪,忽略了安如言对她说的宽慰。
“嗯。”楚邢楼只是随意回了一个单音节,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甩给那位楚楚可怜的连心。反而自顾自的抬手,给安如言倒了杯茶递过去,连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口中的缱绻温情:“喝口茶润润嗓子,省的一会颠簸是还想吐。”
安如言皱眉:“不了,没胃口。”
楚邢楼的眼中泛着淡淡的心疼,只是赶路不可避免,他也不能说什么。
马车出了山便往树林里走,过了郁郁葱葱有鸟鸣声的树林,便到城门楼了。
宋睿和刘延遇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突然,树枝上传开几声声响,像是有人在上面攀爬跳跃。
宋睿下意识的停下马车,开始观察周围情况。
楚邢楼到底曾在军营里带过几年,自然也听出来除了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主子,这回看来是冲着您过来的。”宋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