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晓得,太子妃出了城萧楠便告诉我了。不过他们听说的是太子妃过去,是为了照顾皇兄。”楚刑逸不明白为何赵贵妃会这么问。
“前些日子,我听皇后说这位太子妃好魄力!在没有大夫和太医的情况下,竟独自进了隔离区帮忙。”赵贵妃点拨至此,楚刑逸自然是能够明白的。
太子奉命去救灾,太子妃过去舍己救人的帮忙,自然在圣上面前加分不少。
在这说太子能查出来是谁做的,圣上那里也自然会有所耳闻。
楚刑逸觉得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母妃,现在朝中对皇兄的呼声愈演愈烈,若是在不动手,只怕儿臣会败的一塌涂地。下一步,儿臣该怎么做?”
楚刑逸眉头紧皱,显而易见他感觉出危机感,忙向赵贵妃求助。
“单说安将军的女儿安如言,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性格活泼,平易近人定然讨皇后那边喜欢,在很多方面定然是太子的贤内助。再者说安如言的父亲是镇国将军啊,圣上信任,将绝大部分的兵符交在他手上,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赵贵妃帮楚刑逸分析道。
“所以,朝堂上不说其他,就单说太子的老丈人便是太子的靠山,这不是无名小山而是一座泰山。”
赵贵妃总是能看清楚事情发展的局势,和根本问题,将自己从一切不利局面中脱身而出,不然,也不会坐到贵妃的位置上安稳度日。
在朝堂上没有自己的势力,自然是举步维艰。楚刑逸开口询问:“母妃言之有理,依母妃看来,应该怎么做能彻底击垮皇兄那边?”
平日里一副我见犹怜,妩媚入骨的赵贵妃,任谁也想不到此时她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阴郁的冷笑,眼中闪过算计:“不若将安如言除掉,让太子和将军府那边的关系彻底冷掉?”
赵贵妃这句话说的十分平静,就算是杀掉一条人命都是波澜不惊。
楚刑逸错愕一下,脑中闪过安如言的盈盈笑意,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眸有些犹豫。
虽说这么多年来安如言经常性的让他哑口无言,气的咬牙切齿七窍生烟,但是他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除掉安如言。
楚刑逸犹豫不决的样子,让赵贵妃有些不满。
当初明明她已经和楚刑逸说好的要求圣上指婚,没料想到皇后捷足先登。虽说知道安如言一心扑在楚邢楼那里又如何?
他们要的不过是安将军手中的虎符罢了!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生活,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有了让别人伤害他的机会。
“一个女人,竟能比得上你父皇现在坐的位置么?”赵贵妃厉声说道:“你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犹豫不决那你注定会失败。你便等着太子将来登上皇位,那是他便是刀俎,而你我皆沦为鱼肉!”
楚刑逸在赵贵妃严厉的呵斥声中冷静下来,赶忙甩开脑海中的犹豫,目光坚定的说道:“儿臣晓得个中理由,母妃说的自然合该如此,儿臣一切听母妃的。”
“行了,这件事便交给本宫吧,你便莫要插手其中。”
赵贵妃不打算让楚刑逸插手这件事,方才他就犹豫了,若是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一旦他心软他们二人的事情全部败露。到那时离别说离皇位了,就距离太子之位都是十万八千里。
楚刑逸晓得赵贵妃的意思:“那便劳烦母妃费心了。”
“你做好分内的事本宫就谢天谢地了。若是你要插手过问,到时候你我母子二人都会危险。”赵贵妃没好气的说,这才继续摇着手中的蒲扇:“行了,时候不早了,本宫便不留你了。”
“儿臣告退。”楚刑逸絮叨完烦心事后一身轻松,规规矩矩的行礼后离开了。
东宫。
楚邢楼最近有些郁闷,不仅没功夫去追查从临县回来时遇上的杀手,以及在临县被人算计的事情也没有找楚刑逸算账。
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安如言现在只要见他一靠近,就是脸一红,一转身直接走了。
这一连躲了他三天,楚邢楼都觉得自己身在红尘,却真的快要成和尚了。
楚邢楼各种理由去撩安如言吧,安如言直接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比如说楚邢楼想约安如言出去走走:“瞧着今日夜色好的很,闹市热闹,可是要随本宫出去走走?”
“殿下难道没听说过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楚邢楼:“……”
楚邢楼被自家小娇妻千般冷落,自己都无奈了。
书房里的宋睿和刘延遇,自然就要无辜的忍受楚邢楼的风吹雨打,千锤百炼。
“咳咳,殿下何不哄哄太子妃?”受不了摧残的刘延遇率先开口。
一本正经的脸配上义正辞严的建议,只不过眼中少有的八卦被楚邢楼逮了个正着。
“是啊是啊,殿下自己搞不定太子妃,为何受伤的总是我们这些无辜的手下?”宋睿心直口快,总是话一秃噜出来就后悔了。
瞧着自家太子殿下眼中带着玩味的盯着他,宋睿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啥哈,属下就是希望殿下和太子妃百年好合呵呵。”
“殿下,太子妃刚从临县回来,已经一月有余没有回将军府看看了。将军也刚从战地回来,想必定将军夫人定然忧心。”刘延遇暗道宋睿是猪队友,顺便还帮楚邢楼出谋划策一番。
刘延遇的想法,不但可以让太子妃欢心,还能在老丈人面前刷把好感。
楚邢楼面上依旧一副淡漠:“说到临县,本宫记得在临县让你们回来领罚,你们还没有领吧?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此番不罚了,直接扣工钱吧。”
刘延遇:“……”
宋睿:“……”好狠的主子,知道他最爱钱了!
……
楚邢楼早早的便处理完政事去了琉璃殿,安如言正靠在罗汉榻上,随手翻看着东宫最近一个月的日常开支。
毕竟她嫁过来也算是东宫的女主人,也是要学会持家管理中馈的。
“太子殿下万安。”看见楚邢楼进来后,几个宫女请安道。
“殿下今日回来的甚早。”安如言眼底划过错愕。
一般这个时辰他还没有从书房回来。
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在躲着楚邢楼,就连平常雷打不动的等他吃饭。都是一个人解决了。安如言心道躲不过,只好放下账本走上前去:“殿下可是用过晚膳?”
楚邢楼摇头:“未曾,今日提前把政事处理完,让管事公公送进宫里,左右没事,便提早回来了。”
安如言接过清月递过来的湿帕子,给楚邢楼,眉间带着些许的不自在:“殿下先净手喝杯茶,小坐片刻,臣妾这便让明月吩咐下去,让厨房开始准备吃食。”
楚邢楼净手后,坐到安如言方才坐过的位置,打开安如言从管家那里要来的账本,仔细看了起来。
账本虽有专门的人核对记录,但是安如言还是将不解的,或是有问题的地方,用毛笔圈出来,就连哪里有可以改进节省的地方,也会用娟秀的字体在旁边注解。
虽说楚邢楼见过的女人很多,但是能找到和安如言一样的却很难。
平常神经大条,可是细枝末节也很在意。
这样的女人有种大智若愚的精明,不论在何事上她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安如言吩咐下去后,一盏茶的功夫丫鬟便端着盘子进来了。
楚邢楼不喜欢用膳时让下人伺候,安如言让他们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就打发他们出去:“殿下,餐具已经摆好了,可以用膳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换做平日安如言小嘴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现在为了躲避楚邢楼,而用手端着碗,恨不得把头埋在碗里。
看到安如言这幅样子,楚邢楼莫名觉得好笑:“吃就吃,别一副恨不得钻进碗里的样子。吃点菜。”
安如言面露尴尬,将手中把陶瓷碗放在桌子上,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吃进嘴里。不出一面又皱着眉吐了出来:“咳咳,这怎么是花椒啊!”
楚邢楼:“……”
“在临县呆了将近两个月,从临县回来也已有四天,想来你也很久没有回将军府看看了。将军前些日子从边境回来,很挂念你。”楚邢楼一向食不言寝不语,为了让安如言放下心中的恐惧,也只好随口说道:“本宫适才让管家递了个帖子过去,明日我们回将军府。”
“真的?”安如言在隔离区见多了感染着的生死离别,心中就一直想母亲,此番楚邢楼的贴心,让她不由觉得有些感动。
楚邢楼不可置否的挑眉:“自然,本宫已经让人准备些东西放在马车上,这会时辰还早一会你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让管家带你去库里拿去。”
安如言面上挂着浅笑,两个酒窝显露出来,带着女儿家的灵动和俏皮:“哎呀,不用那么麻烦,我爹爹和娘亲想我,直接带上我过去比什么都好。”
“呵……”楚邢楼被安如言逗乐了,勾起嘴角,胸腔微颤显然很高兴。
只要安如言笑起来,楚邢楼才觉得自己的心也轻松了,就连寡淡无味的白粥喝着,也是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