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言喝了一天的中药才见好,楚邢楼本以为她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放弃原有的计划,毕竟他已经算是出面压她的锐气了。
可谁知,她反而雄赳赳气昂昂的,更想征服他了。
安如言每天都会像孟子孔子他们一般,吾日三省吾身。
前几回合没有成功,究其原因无非是觉得太啰嗦,表现不够明显。得出的下一个计划就是……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
安如言差遣清月去街上买点儿那种药,而后又让她去了一次楚邢楼的书房,告诉他晚上来她这边儿用晚膳,毕竟明儿个他就要动身前往临县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等临县灾情过去还不知今夕何夕,安如言想要让她和楚邢楼的关系多进一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像饿狼扑虎一般生扑过去。
“小姐,厨房做的银耳莲子羹还有两道菜,奴婢给您端来了。”安如言殿中的小厮,一前一后将色相俱全的吃食端了过来,并且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知道了,找个人去书房把殿下请来用膳。”安如言吩咐下去,等小厮拿着托盘出去后,才对守在一边儿的宫女说道:“本妃这儿用不到你们,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低着头行礼:“奴婢遵旨。”
安如言先盛出来一碗莲子羹,而后把清月事先准备好的,用纸包起来的药粉拿出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安如言有点心虚,暗自给自己打气——
你可以的小七,勾搭楚邢楼,生个小包子指日可待了!
她白皙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将包着药粉的纸打开。
清月说这个药,药效不强,如果殿下坚持,是可以自己解的。
安如言定了定神,抬起手准备把药倒进去。
外面守着的宫女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楚邢楼摆手:“都起来吧。”
“殿下,娘娘已经准备好吃食。”清月打开门,待楚邢楼进去后,又关上了。
安如言听见楚邢楼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后,本就心跳加速的她感觉呼吸一滞,整个脊梁柱都散发着寒意,呆滞了。
在楚邢楼进来的那一刻,安如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速度,猛地把药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安如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既不会让彼此觉得尴尬,又不会让自己有被抓包后的心虚。
“太子妃既然饿了就莫要等本宫了,直接用膳便好。”
本是要直接进来了,宋睿忽然找他说了件事,这才耽搁片刻,楚邢楼哪能想到一进来偏殿,就见到安如言满脸通红,而后还抓起旁边儿的盛着汤水的碗猛喝了一口。
显然楚邢楼觉得安如言这个样子是在偷吃,还没有形象可言。
“咳咳,我没偷吃。”安如言觉得自己有口难辩。
就是这药粉难以下咽而已。
安如言不禁有些自嘲,这药本对于有门脸的人来说是腌臜之物,若是医馆的大夫知道有人直接把药吞了下去,可能会惊掉下巴。
而吃药的人还是当朝太子刚娶进门的——太子妃,被人传出去,便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殿下请入座用膳吧。”安如言聪明的跳过这个话题。
楚邢楼不可置否,撩起衣袍坐了下去。
他接过安如言递过来的碗,还有楠木雕刻着花的筷子。
他掀眸瞧她,漆黑的眸里微微不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补药吃的太过,现下还没有缓过来劲儿?”
“没……好多了。”安如言摇头,她闷头小口喝了半碗粥后,觉得自己由内而外感觉到一股无名的热。
当她抬头看见楚邢楼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的莲子羹,一举一动都如同一副上好的艺术品似的时候,她的心中更是一阵微颤。
“你可是不舒服?”楚邢楼察觉到安如言的失常,皱眉走到安如言的身边,俯身去用手摸她的额头,俊美无双的脸微微变了变,“你的头很烫,本宫给你传太医。”
“不用。”安如言推开楚邢楼的手,而后站起来,往梳妆镜前跑去。
她有些害怕这药发挥作用了……怕一世英名可能还会毁于自己的手里。
安如言记得清月说把解药放在哪里,可是她找了找,竟然没找着,仔细想了想又去书架的暗格里仔细看了一番,却都没有发现她要找的解药。
安如言觉得自己窝囊透了,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会害怕,害怕楚邢楼不高兴,害怕楚邢楼根本就不会碰她,还会狠狠的推开她,说她不知廉耻。
她可能是第一个为了圆房这么大费周章的人吧?
楚邢楼皱眉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不解,他大步向前,拉住安如言的胳膊:“去榻上躺着,本宫去叫太医。”
他正想着往外走,却听见安如言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要。”
她的声音带着祈求,还有颤抖。
明显的不对劲。
楚邢楼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知道了什么,“安如言……”
安如言秀气的脸上夹带了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滑落在衣襟而后消失不见,她踮起脚尖……
“安如言,”楚邢楼推开她:“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我……”安如言吃的药太多,此刻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一个劲儿的往楚邢楼身上扑。
楚邢楼明显感觉到安如言今日的不同,每次把她推开,她都再次黏过来。
安如言此时的力气着实大的很,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安如言。”楚邢楼自问不是圣人也不是和尚,面对温玉在怀,他怎可能坐怀不乱?
但他知道,换做以往的安如言定然不会如此,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他打横抱起行动毫无章法的安如言,将她放在榻上。
楚邢楼微微收紧了手,忽然就没再客气。
过了好一会,他看了一眼带了一丝狼狈的安如言,抓过她旁边叠的整齐的被子,帮她盖上。
“本宫去给你拿解药。”
……
“来,喝药。”一盏茶的功夫,楚邢楼端了一个装着棕褐色解药的白玉小碗,坐到安如言旁边,耐着性子让她喝药。
安如言神志不清,楚邢楼的汤匙放在安如言的嘴边,她拂手将它拍开。
楚邢楼抿唇。
而后自己喝了一口解药,低下头,渡到安如言的嘴里喂药。待苦涩的解药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安如言的意识微微回笼,傻乎乎的喝下去楚邢楼喂给她的药,之后便睡了过去。
楚邢楼喂完安如言药,发觉安如言早已睡了过去。
他深深沉沉的盯着她瞧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半点儿都没有褪去,反而更加的难受。
楚邢楼微微偏头,无意看见了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沾染了不自然的绯红。
“……”刚刚他好像就是这副模样出去的吧?
这下好了,说不清了。
……
安如言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她睁着眼睛楞楞的看着头顶的芙蓉帐,回忆这昨夜和楚邢楼的亲密接触,本来白皙的脸上,顿时宛如一片火烧的红云。
昨晚她意识不清,有些怕第二天他责怪她,可他……他亲她了。
虽然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全部,但她就是记得这一点!
主动的。
是他主动的!
“啊啊啊!”安如言翻身把脸埋在枕上,用被子盖住整个身体:“楚邢楼,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小姐……”清月实在忍不住出声,自家小姐一大早起来就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此时又有些狰狞的模样,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
小姐不会是因为昨夜的事,被刺激傻了吧?
安如言露出来一颗小巧的脑袋:“嗯?”
“小姐可要起身?”清月问道:“奴婢已经把衣裳搭配好,洗漱水已备好。”
清月从小跟在安如言身边,安如言的生活习惯,清月一清二楚。
“起来。”安如言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身亵衣显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娇小:“清月,你怎么那副眼神?”
清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看见的,只能羞红着一张小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姐,这里……”
安如言偏头看了一眼铜镜:“……”
哎呦喂!这一大早小脸红彤彤的,真是又羞又气。
安如言耐着心痒,规规矩矩的洗漱穿衣,用完早膳后,坐在旁边儿的书案前,读着前两日从楚邢楼房中拿回来的两本书,只是书中的话一句也未能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