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又觉哪里不对,本来,他是想间接告诉这家伙他与顾清兮的关系,但这话一出,显然会增加这家伙对小丫头的好感呀。
小丫头长的水灵,又聪明伶俐,还是救命恩人,难保这家伙不会动心思。
所以,当看着贺廉钧似乎阴沉下去的脸时,陈奕回又忙改口道,“当然了,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也活不成,所以,你要谢得谢我夫妇二人。”
刚才还是未来娘子,这下直接成了夫妇。
他脸皮还能不能再厚点?顾清兮不悦的扫了陈奕回一眼,但见他嬉皮笑脸的,也就没说什么,这种事本身就是越描越黑,何况,当着贺廉钧,也没解释的必要。
只是,顾清兮不说,贺廉钧却凉飕飕的开口了,“哦?看来是本王弄错了,原以为顾姑娘是高大少的未婚妻,却原来与二公子已经成亲,但不知何时成亲的?本王倒是缺了一份贺礼。”
嘎——听这味儿,怎么有些酸溜溜的?陈奕回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厮真的对小丫头有非分之想?
“二少爷说笑的话,三殿下不必当真。”顾清兮淡淡而言。
“什么说笑的话?”陈奕回忙抓着顾清兮的手道,“只要你一句话,就是现在拜堂成亲也可以,正好,三殿下在此,不如让他做个见证,我陈奕回对天发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
“好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顾清兮看他干脆跪在地上,指天发誓的模样,忙拉他坐下。
“呵呵。”陈奕回索性撒泼装痴到底,一手死死的扣紧顾清兮的肩头,俊脸强撑到最大的笑意。
“那个,三殿下别介意哈,丫头年纪小,害羞是难免的,这亲嘛,暂时还未成,本少打算等她大些再说,到时候,三殿下可一定要来喝喜酒的哦。”
贺廉钧很快看出不过是陈奕回剃头挑子一头热,微微笑道,“顾姑娘的喜酒,本王不会错过。”只是,到时候新郎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呵,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奕回一拱手,十分洒脱的说。
贺廉钧淡然一笑,目光定定的望着顾清兮,见她无情无绪,也不反驳,心中倒又添了几分苦闷。
“感觉怎么样?”见他二人不说话了,贺廉钧又看着自己,顾清兮这才问道。
贺廉钧秀挺的眉微微蹙起,“本王没事。”不过,看他痛苦的神色就知道有事。
陈奕回心里很是鄙夷的‘切’了一声,既然没事,就别装作有事的样子。
顾清兮不以为意,即便有事也只能这样了,她身上的药都给他用光了。
“知道那些刺客的底细吗?”顾清兮问。
贺廉钧神色微变,有些审视的盯着顾清兮。
顾清兮面容不动,只冷冷一笑,“我若想害你,就不会救你,别忘了,你欠我两条命。”她俏皮的伸出两根指头。
贺廉钧眸光渐深,陈奕回却茫然糊涂,“什么两次?”难道他们以前就见过?
顾清兮没有回答陈奕回的话,只看着贺廉钧,淡淡道,“听闻三殿下武功盖世,世上能伤你者屈指可数,不想今日中了软骨散,差点成了刺客的刀下亡魂,难道三殿下就没想过此事吗?”
“软骨散?”
“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能让常人全身无力、功力尽失,甚至出现幻觉。”
贺廉钧听言,低垂的眼帘,不著痕迹的变了变。
“当然,我这么问,是因为心中有些疑惑。”顾清兮见贺廉钧有所松动,又道,“说的对与不对,三殿下只做参考。”
贺廉钧抬起头来,眸底显出几分兴趣,“顾姑娘但说无妨。”
“今日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三殿下身中迷药,只怕也是有人预谋,并且身边亲信之人。”顾清兮直截了当的说。
陈奕回在旁听的头疼不已,多次拽着顾清兮的衣角,示意她少说,可顾清兮当他如空气一般,根本不看他,让他郁闷的啊。
丫头啊,朝廷皇家之事,你掺合做什么?搞不好自己都得搭进去。
“那个,三殿下,丫头的话,不过戏言,你别当真。”陈奕回忙道。
贺廉钧勾唇一笑,只道,“不碍,顾姑娘也是为本王着想。”
什么替你着想?陈奕回白了他一眼。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位姑娘。”突然,贺廉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紧张的问。
陈奕回脸一下子灰了起来,看看顾清兮,一脸幽怨,看吧,救人只救一个,这下来问了,看你怎么回答?
孰料,顾清兮耸耸眉,摇头叹息,“对了,那个姑娘真的是公主,你的妹妹?”
怎么这么问?贺廉钧却还是客气的点头,“正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跑了。”顾清兮面无表情的回答。
嘎?陈奕回傻眼了,看顾清兮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的那种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底再一次处于崩溃边缘,貌似近来这丫头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点吧。
她该是这样的吗?
“跑了?”贺廉钧亦是拧眉,似乎不信。
顾清兮撇撇嘴,有些替他难过,“是啊,我们出现的时候,可能她以为我们也是坏人,就丢下你跑了。”
贺廉钧将信将疑。
就听顾清兮又道,“不过跑了也好,她在的话只怕对你更是威胁。”
“此话怎说?”贺廉钧心下一惊,刚才顾清兮说到软骨散,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早上临出门时喝的那杯茶,是雪月亲自端给他的。
“三王兄,救我,三王兄,救命……你那个样子,别说救她的命了,就连救你自己的命都成问题。可她一遍遍的喊你,你说到底是向你求救,还是告诉杀手你的位置?让杀手更容易杀你们。”顾清兮不以为然的耸眉道,“所以,她若跟着我们,照她那大嗓门,说不定将杀手招来,也是有可能的。”
扑哧——陈奕回憋不住的笑了,看顾清兮冷着脸却说出这样谎话连篇的话时,那副神态,陈奕回没法不笑。
只是,贺廉钧的眼神变了,瞧顾清兮多了几分探究。
究竟她想告诉自己什么?抑或是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但回想之前的林中遇险,虽然想不太起来,但当几名护卫护着自己骑马离去时,的确是雪月的呼救声将杀手又引了过去,最后被包围起来,才致使他受伤。
如果……一切都是有意而为?
贺廉钧心一凉,不,不可能。
雪月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处处依赖着他维护着他,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她当时真的怕极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而早上那杯茶,虽然是雪月亲自端给自己,可泡茶的未必是她,而下药的人就更多了。
贺廉钧一时间心头复杂多了,他一遍遍的否定雪月,但潜意识里却将更多的疑点与她联系起来,不由得有些肝胆俱裂的感觉。
顾清兮看他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了进去,那么,贺雪月,自求多福吧!
“我看那些刺客不会追来了,不如,我们回去吧。”不想再听这二人说些听不懂的话了,陈奕回不耐烦的提议道。
顾清兮看看贺廉钧,“你怎么样?可以吗?”
贺廉钧作势想要起身,但似乎无力。
陈奕回眉头郁闷的皱起来,利落的起身,随后朝他伸出一只手,“起来吧,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了,就这么着,果然皇家的人儿都美人灯似的,好看不中用。”
顾清兮微睨了他一眼,这家伙不是一向喜欢助人为乐的吗?怎么今天好像有些故意针对贺廉钧呢,说话都带刺的。
好在,贺廉钧也不介意,只洒然一笑,握着陈奕回的手,撑起了身子。
顾清兮拍拍手,也跟着起来。
却不想,动作一猛,月事便……
顿时,俏脸红成了一片。
该死,稍一走动,那温热便会汹涌不止,这可如何是好?
“顾姑娘?你——受伤了?”看到她绿色裙襦上有点点红色血迹,贺廉钧担心的望着她。
噗——看来白痴的还不止自己一个呢,陈奕回暗自低笑。
“不,不是的。”顾清兮双颊火烧火燎的,却还极力镇定道,“二少爷,三殿下有伤在身,就麻烦你了。你们先行,我随后跟着。”
“这——”
贺廉钧正自迟疑,陈奕回已然抛下他走到顾清兮身边,不顾她羞恼的眼神,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小丫头,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一点皮外伤而已,死不了人的。相反你,”
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低低呢喃,“你在流血呀,丫头,奕回哥哥怎么能让你走路,奕回哥哥看着会心疼的。”
尽管他声音说的很轻,但贺廉钧依旧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在流血?
他的心跟着一紧,刚想说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心下又是一震,莫非?
再瞧着顾清兮绯红的小脸,羞窘的不知所措的模样,贺廉钧心中亦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
于女人之事,他自然也是知晓的,身边伺候的宫女,还有雪月。
雪月去年初潮来临,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哭的可怜的跑来找自己,还是他尴尬万分的找了宫女帮她处理的。
所以,对这种事,他是知道的。
如今,看顾清兮……没来由的,贺廉钧一想到那个,竟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绝美双颊也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红潮,他不自在的想别开脸,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又不甘的朝顾清兮多瞟了几眼。
看什么看?陈奕回很不爽贺廉钧那种眼神,非常鄙夷轻蔑的睨了一眼后,冷声冷语道,“三殿下,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也要本少爷抱你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