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又细细地嘱咐了一些,无非是第一次接触府中事务,要多虚心学习之类的话,苏望泞一一应了。
众人前厅出来,徐蔻叫住了苏望泞,十分热拢道,“走,望泞,二婶带你去看看如今年下需要用的东西。”
苏望泞应了一声,抬脚就要跟着徐蔻走,而江逑冷声道,“二婶,如今我这小夫人头一遭学做家事,有些东西怕是记不牢,让腊月也跟着去,有些事也好记得牢实些。”
徐蔻盈盈一笑,“还是大少爷想得周到些。”
原先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她原本想着江府那些个琐碎的家事,苏望泞这等痴傻模样,定是会忙中出错,到时候随随便便借个由头,便就可以将苏望泞的错处揪出来,而今江逑却明目张胆地将腊月安在自己身边,想要实施原本的计划,就变得困难许多。
不过,区区一个丫鬟,也能难得倒自己?
徐蔻不以为意,虽然江逑时时处处提防着自己,可苏望泞却不似江逑一般机灵,更何况年关下这样多的琐事,出错乃是必然之事,只是事情严重程度罢了。
想通了这一层,徐蔻亲亲热热地拉着苏望泞,“我就说了子瑜是个会疼人的主儿,二婶可没有看错人,日后你们小两口甜蜜的日子,可在后头呢。”
苏望泞险些被徐蔻这等伪善嘴脸恶心得吐出来,可面上不能做得太过于明显,硬着头皮答应,“是,是二婶的功劳。”
徐蔻恶心了一把江逑,“你记得就好。”
这才带着苏望泞和腊月扬长而去。
江逑冷眼看着一行几人离去,心中不免添了几分担忧,饶是他将腊月留给苏望泞,可徐蔻老谋深算,怕是那丫头还要吃些亏。
于家事上,江逑也是诸多不便的,是以他纵然担心,却也没太多法子,只能让暗卫暗中保护。
汀兰苑旁的库房。
徐蔻带着苏望泞进来,脸上热情不减,“来,望泞,如今太夫人让你和我学做家事,我自是不会藏着掖着,只是江家极大,平日里琐事又多,你恐怕要辛苦一些。”
“不会。”
苏望泞磕巴回道,下一秒,整张黑黢黢的小脸皱在一起。
她眼睁睁的看着徐蔻拿出长长的单子来,微不可见的蹙眉,哪需要采买这么多?
徐蔻语气轻快,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望泞,这是眼下需要采办的东西,二婶知道你还要给子瑜熬药,甚是辛劳,也不必你多做,你只需要将单子上的这些东西采办回来即可。”
苏望泞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单子,一时哑然,徐蔻为了为难她,还真是煞费心思!这是出了多少血?
徐蔻见苏望泞没说话,也不在意,继续说:“如今已然是腊月,时间也略紧了些,总不能到了年三十的时候还不见这些东西,更何况还需留出分派的时间,是以你得在七日内将这些东西都采办齐全了才好。”
七日?
苏望泞心头狠狠一跳,这就是徐蔻给自己的下马威,这数十件东西采办起来绝非易事。
“望泞,你乃是大少夫人,日后迟早都是要管家的,这些采办的还都是小事,二婶相信你定然可以做好,如此也不会让太夫人失望。”
说着,徐蔻将单子塞给了苏望泞,“若是有不明白的地儿,尽管来问二婶便是。”
说完,言笑晏晏的带着随行丫鬟转身离开。
“我……”
腊月望着发呆无措的苏望泞,迅速回神,“大少夫人,咱们还是先回清风苑和大少爷从长计议吧。”
苏望泞无奈点头,也唯有如此了,前世她一门心思都在江临丰身上,对于府中诸多事宜也并未上心,如今可是吃了大亏。
刚出了库房不多久,苏望泞便见了江临丰踏雪而来,一袭黄衣,扎眼的很。
苏望泞不想再这种烦心的时候和眼前的男人纠缠,准备绕过去。
奈何江临丰看出了苏望泞的想法,不愉之余,三步并作两步拦住她的去路,“小丫头,这是刚从库房那儿出来么?适才祖母说起你要料理家事,那可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我虽不懂,却也可以帮你问问母亲,母亲待人极好,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也不知是谁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跑得极快,似乎生怕多透露两句一般。
苏望泞面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很是不耐烦道:“不牢二少爷费心。”
又是这般神情!
江临丰已经不是头一遭看到苏望泞在面对自己时候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心道: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得罪过苏望泞,怎的自己的好意三番两次被拒绝?
这可是从前从未发生的事情。
江临丰自诩翩翩公子,任是到了哪儿都有姑娘追随,怎偏的苏望泞这般……
左右只要是江逑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
江临丰并不气馁,“小丫头,你也不必防着我,若是你有了难处,尽可以来找我,我定会帮你。”
“二少爷若无事,我还要回去给相公熬药。”
说着,苏望泞错开他,带着腊月大步离开。
江临丰剑眉皱的更厉害,和预料中差太多了!
他拾起心思,信步进了汀兰苑,见母亲慢条斯理地喝茶,好奇问道,“母亲是交给了苏望泞什么活计做?”
提及此事,徐蔻不由得展颜,“丰儿,这下子我们母子可以看清风苑的笑话了,苏望泞那个小结巴定会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