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伙计便和江逑一起回来了,这算是绿绮第一次正式和江逑见面,这男人的贵气浑然天成,面色冷峻,饶是她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被这个男人镇住了。
“江少爷,苏……夫人她喝了些果酒就醉了,绿绮见您来了也就放心,告辞。”绿绮微微笑着,转身退出去。
江逑没说话,抬眸看向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的苏望泞,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抬脚走到窗边,瞥到跟着他过来的暗卫,吩咐他们立刻找个马车过来,把这个酒鬼带回去。
喝果酒也能醉?真是有出息!
他不自觉地又看了她一眼,因醉酒的缘故,她原本黑瘦的脸浮上一层红晕,更丑。
“江逑……”
江逑一愣,回想起往日里她种种嘀咕,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听听她喝醉了如何骂他。
“江逑……还挺、挺好,嘿嘿嘿,就是太、太冷酷,吓人。”苏望泞憨憨笑着,时不时地砸吧砸吧嘴。
竟然没说坏话?
江逑惊讶,随即便觉得自己的举动幼稚可笑,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不再看她,坐到桌前等着暗卫过来。
“啪!”原本已经睡着的苏望泞突然站起来,黑瘦的手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双手扶住桌边儿,醉眼打量着四周,最后直勾勾地盯着江逑。
这又是哪一出?
江逑皱眉,他要是知道苏望泞喝醉了是这副德性,就该直接把她丢到柴房里,省得聒噪。
“你!”她抬起手指着他的脸,“还挺好看,嘿嘿嘿!”
话音刚落,她便要伸手去捏他的脸。
“主子!”窗外传来暗卫的声音。
“进来,把她弄走!”江逑嘴角下拉,以后要是她再敢喝酒的话,就直接把她扔出去!
暗卫点头,纵身跃进来,抬手就是一记手刀落在苏望泞的后脖上,这下可算是消停了。
他把苏望泞抗在肩上,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把人放在马车上。
江逑则从正门走出去,等马车从后面过来,再一起回江府。
为了不引起二房人的注意,马车停在后门,江逑独自下车回清风苑,苏望泞则由暗卫送回房中。
日落西山,苏望泞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撑着床起身,才惊觉她竟然已经回到清风苑了。
谁送她回来的?
有没有被徐蔻知道?
苏望泞心惊胆战,醉酒一事可大可小,万一被徐蔻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不远处传来冰冷的声音,“以后不准喝酒,麻烦!”
难道……是江逑把她接回来的?
苏望泞呼吸一滞,下床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接我了?我,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她以前从未喝醉过,都是浅尝辄止,今日寻思着是果酒,又十分香甜,便喝得多了些,应该没有酒后吐真言什么的吧?难不成她把江逑骂了一顿?
她观察着江逑的脸色,见他并未动怒,想必她醉后也挺老实的。
江逑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副“你以为呢”的表情,十分嫌弃。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喝酒了。”苏望泞连连点头,倒了杯茶喝下,整个人也舒服了几分。
“少夫人你醒啦,洗澡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腊月端着水果进来,见她醒了,眉开眼笑地说道。
“好,好。”苏望泞点头,这一身酒气确实是该洗洗的。
隔壁房间。
腊月扶着苏望泞进了浴桶,拿起帕子帮她擦背。
苏望泞靠在木桶边儿上,头疼也缓解不少,十分惬意地闭上眼睛。
“少夫人,您今儿个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少爷可担心了,原本都吩咐奴婢去准备醒酒汤了,但后来应该是气您喝醉,便只让奴婢备着洗澡水了。”腊月一边擦背一边说道。
苏望泞睁开眼睛,江逑哪里是担心她,分明就是嫌弃她丢人。
“少夫人,少爷是面冷心热,您以后就知道了。”腊月见她不答话,便又加上一句,少夫人来府中不过一年,不了解少爷也是正常的。
苏望泞冷笑,心想:我这辈子是认识他不久,但我上辈子还认识他呢!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杀人不眨眼!心如蛇蝎!也不知道腊月哪里来的错觉。
“不过奴婢知道,少爷说不给您喝醒酒汤是气话,奴婢还是给您准备了。”腊月把帕子放下,转身出去端了醒酒汤回来。
“多谢。”苏望泞接过来,直接把一碗喝了,“腊月,府里,今日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二夫人把账本都拿走了,说是您什么时候得空了去找她一趟,好好教导您。”腊月回答道,回想起徐蔻那副假情假意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苏望泞微微点头,那就明日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苏望泞便带着腊月去了汀兰苑。
她们到的时候,徐蔻正在看账本,重新掌握大权,她神色好了许多,见人来了,便假模假样地笑了笑,“望泞来啦,快坐下,我正好有事和你说呢。”
苏望泞勉强扯扯嘴角,坐到椅子上,“请、请说吧。”
“这段时间你把府里开销控制得确实不错,不过嘛,我们江家说到底还是大户人家,太过节省显得我们寒酸,这宅子嘛,我觉得有些东西该换新的了,你琢磨琢磨,在老太太生辰之前做好,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徐蔻直接事情抛给她,这宅子也不小,翻新又是个费神费力的活儿,干脆把麻烦差事交给她好了。
把宅子重新布置一下?这要花多少银子啊?
苏望泞没有立即点头,心想徐蔻莫不是要像采买年货一样,再狠狠地让她出点血?
徐蔻看出她的犹豫,又开口道:“江府不比从前,你现在都开铺子赚钱了,按理说应该每月给府里上交银钱了,但老太太心疼你,也不过问你的私房钱,但你自己要知道贴补家用,江家,还没分家呢!”
见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苏望泞料想这件事是拒绝不了了,便只好应下来。
徐蔻是想要为难她,那她就做到最好,让谁也无法说什么。
“是。”
“至于花费嘛,布置完之后整理一份明细给我,我尽量从府里拿出来给你,这样可好?”徐蔻见她答应了,得意地勾了勾唇,但又担心她在太夫人面前说三道四,便许一个诺给她。
“好。”苏望泞违心点头,不愿继续待在汀兰苑,便寻了一个由头,赶紧回了清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