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丑事发生没多久不说,她也暂时没有那么多银子。
“秀禾姑娘,你这可是,快二十年的,本事,还是要,留着的,等孩子没了,你就是新的,你了。”苏望泞安慰道,勾唇拉着她的手。
不一会儿腊月便端着一碗味道很重的药汁走进来,放到桌上。
苏望泞皱眉,她明明请轻风开的是味道淡一些的药,怎么还是这么难闻?
秀禾看向那碗药,咬了咬牙,端起来一口气喝完,眼中透露出几分决绝之色。
“快去躺着,我和腊月,陪着你。”苏望泞和腊月一起扶着秀禾躺到床上,守在她身边。
轻风开的药和外面药铺的要很不一样,很快药效就发作了。
秀禾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她手里紧紧攥着被子,疼得皱紧眉头。
苏望泞和腊月除了给她擦汗之外也干不了什么别的事情,只能说一些鼓励她的话。
不多时,那未成形的孩子就化成一滩血水。
因为这件事不能声张,所以清理的事情都是苏望泞和腊月做的。
秀禾浑身没有力气,靠在枕头上看着忙碌的主仆二人,眼泪无声滑落,除了班主和班主的妻子,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她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她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退路,就跟着苏望泞,只要能够帮到她,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行!
收拾好之后,腊月去煮了一碗补身子的补药,给秀禾喝下。
“这几日你就好好休养身体,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有大事就去找少夫人,除了我们两个,府里的任何人,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孩子的事情更是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腊月低声叮嘱道。
秀禾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少夫人,多谢腊月姐姐。”
“嗯,我先走了,好好休息。”苏望泞见她没有什么大碍,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起身离开。
“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女人小产和生孩子都是大事,马虎不得。”腊月担心地看着她。
秀禾摇头,微微笑着,“没事,你放心,给你添麻烦了,我之前还以为少夫人……是我没见识了,少夫人真是大好人。”她咳了几声,感激地说道。
“她还会更好的,你以后就知道了。”腊月颇有些得意,好像就在夸自己一样。
从腊月房中离开的苏望泞原本准备回房,但又瞥到小书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江逑一声。
一是因为江逑是清风苑的主人,二则是因为她是找轻风开的药,早晚江逑都会知道,万一现在不告诉他,以后被他以为她故意隐瞒就不好了。
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他们的盟友关系。
苏望泞走到小书房门前,抬手敲了几下。
“进来。”
她推门进去,见江逑正在写字,走到桌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江逑笔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他随即把笔放下,抬手把纸扔到一边。
“胆子不小。”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小夫人,见她神色淡然,心里竟有些满意。
“总之,不能生下。”苏望泞倔强地回答道,江河就是个人渣!生下来的孩子万一和江临丰一样是个伪君子怎么办?那指不定要出多少像自己一样的冤魂呢,可不是任何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嗯,出去吧。”江逑点头,低头拿起笔继续写字,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她踩死了一只蚂蚁。
苏望泞呆呆地点了两下头,快步走出来。
看吧,这就是江逑!视人命如草芥的江逑!
汀兰苑。
自从江河那件丑事出来之后,院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下人们做事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徐蔻惹恼了。
徐蔻早就无暇想那些脏事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夫人的寿宴该如何办。
按照之前安排得大肆庆祝是不可能了,只能一家人热闹人热闹了。
可之前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给戏班班主,导致徐蔻手头的银子不够用了。
她打算利用这个寿宴赢取太夫人的好感,就算只是一家人的聚会,她也要办得有声有色的,让太夫人心情好起来。
徐蔻借着寿宴好好赚一笔这个如意算盘算是打不下去了,她手头实在是太紧,又想到江河那个败家子,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阴沉着脸就去客房把他拽出来。
“你之前不是收藏了一堆古董吗?拿出来卖了!”徐蔻把他拽到屋里,气冲冲地说道。
江河抿嘴,那都是他的宝贝,就算是吃不上饭也不想把它们给卖了啊!
“娘子啊,这些东西放到以后更值钱,要不……”
“因为你那点儿破事,我又拿出五百两银子!府里的钱都被败光了!你现在不把东西卖了,你就没有以后了!快点儿!”徐蔻大声呵斥道,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好,好,好!”江河极不情愿地答应道,慢吞吞地走进里面,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四个古董花瓶。
他十分肉疼地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地上,瞟了徐蔻一眼,“就这四个了。”
“就四个?之前那些东西呢?”徐蔻大步走过来,她记得江河之前可是买了不少东西,怎么现在只剩下四个?难不成是舍不得,所以瞒着她?
“之前的……都卖了。”他尴尬地回答道,又补上一句,“那些都不是我最喜欢的,所以就卖了。”
“哼,”徐蔻冷哼,唤来几个下人把古董花瓶都送到当铺去,尽快把钱拿回来。
江河低着头不敢说话,以后他在家里是有点儿地位也没有了,原来老大死了,他理所当然成为江府的辈分最大的男人,可现在他就连三弟江尹也赶不上了。
“府里的生意你是插不上手了,你自己去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做出点儿名堂来,别让老太太真的把你给放弃了!还有,你要是以后再敢干出这样的脏事,你就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徐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看着眼前男人窝囊的样子更加生气,抬脚走出屋子,去院子里等着下人们回来。
不一会儿,几个小人就回来了,那四个古董花瓶真是好东西,足足当了八百两银子。
徐蔻冷着脸把银票收起来,去安排寿宴的事情。
江河听到这个数差点儿晕倒在地,他当时买过来可是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