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逑只觉得他幼稚,余光瞥了一下笨手笨脚的苏望泞,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苏望泞则看秦瑾那么快就做出来一个好看的香包,心想:一个大男人竟然有那么好的绣工,要不是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也会把他当成姑娘的。
也怪不得轻风会认错。
苏望泞看着自己手里的香包,针脚有些凌乱,形状也是一言难尽。
“那个,我,有事,就先出去了。”她把缝了一半的香包放到桌子上,趁着江逑不注意就直接跑了。
“哎!做事半途而废啊,不过也是,她比不上阿瑾做得好,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轻风得意地说道,还刻意把苏望泞做的香包往江逑那边推了推。
江逑把书合上,起身把香包拿在手里,抬脚就朝屋子走去。
“子瑜,你干什么去?”轻风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他还真的要把苏望泞做的那个香包收起来不成?
“太丑了,扔掉。”江逑一边说一边走进里屋,打开床边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把手里的香包和之前苏望泞给他做的衣服放在一起。
实在难看。
他嫌弃地用力把抽屉关上,拿着书又回到院子里。
轻风还真以为他把香包扔了,暗道老友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没有再说话,继续给秦瑾做披风。
秦瑾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江逑,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
……
碎玉轩。
苏望泞实在是做不来针线活,上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江逑做一件新衣还被他嫌弃,这次的香包估计也是难逃厄运。
还不如赚钱来得实在呢。
苏望泞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着这些日子的账目,觉得现有的几款胭脂还是有点普通了,除了岁月不老之外,其余的胭脂都没有什么特色,若是想要让这生意更上一层楼的话,还需要做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眼看着春天要来了,苏望泞想着干脆就做一款适合春天的胭脂,加上三月三是女儿节,给年轻的姑娘们用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有了想法开始琢磨这胭脂的配方,桃花的寓意好,不仅代表着姻缘,也有春天的意思,所以这胭脂里一定要有的就是桃花了,不过现在刚刚开春,树木刚刚吐出新芽,离桃花开还有些远。
苏望泞有些头疼,就去雨花阁找绿绮,她人脉广一些,兴许可以知道也说不定。
雨花阁。
苏望泞把这件事和绿绮说了一下,绿绮皱眉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苏姑娘,若说这平安镇上有谁收集桃花的话,那就是流翠阁的掌柜陆清凝了,胭脂水粉一类,制作是最需要鲜花的,有时候为了保存时间久一些,就直接把花瓣晾干密封储存。”绿绮缓缓说道,不过想到这碎玉轩和流翠阁都是做胭脂生意的,哪有人会帮竞争对手的忙呢?
苏望泞也犯难了,自从碎玉轩出来之后,流翠阁的生意一落千丈,就连第一次来这里闹事的人也很有可能是陆清凝指使的。
可没有桃花……
“有了,这次先,不用桃花,等到桃花盛开,你再去帮,帮我收一些新鲜的。”苏望泞磕磕巴巴地说道,她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暂时无法用新鲜的桃花,那她可以去订做一批桃花形状的盒子,然后把做好的胭脂上印上桃花图案,到时候再卖也不迟。
眼下还是用现有的材料去做一些新的胭脂吧。
“好,我这就是安排一下,等到桃花盛开,一定把新鲜的桃花给你送过来。”绿绮点头说道,准备多去联系几个花农,以后多买一些鲜花。
“嗯,那我,先回去。”苏望泞暂时把桃花胭脂的事情放在一边,还是要先想一想做出一些新的胭脂来。
傍晚。
苏望泞和江逑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房中,江逑依旧是捧着书卷,而苏望泞则坐在桌前,把桃花盒子的图先画出来,然后再画一张模具的图,尽快找人把东西做出来。
这两样东西都是极好画,最让她头疼的还是新款胭脂的事情。
苏望泞愁眉苦脸想了半天,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把墨水弄到了脸上。
不远处的江逑抬眸瞥了一眼,随即便嫌弃地皱眉,“墨水。”
“啊?”苏望泞疑惑地看向江逑,思考了几下,起身端着砚台走到他面前。
江逑嘴角下拉,视线重新回到书本上,“脸上有墨水。”
苏望泞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摸了摸脸,果然看到手上有墨水,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他要用墨水。
苏望泞悻悻地回到桌前,这人什么时候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吗?多说几个字是会累死?还是说看她出糗很爽?
她气愤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纸笔上,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好念头。
做胭脂不能总想着那些标新立异的东西,新奇的胭脂要隔一段时间出一次,这样才会吊着大家的胃口,平常日子里除了常规的胭脂之外,还可以做一些应对季节变化的胭脂。
春天刚来,风很干燥,补水保湿就很重要,她可以从这里下手,做一款应对冬去春来的胭脂,以后每次换季之时就做一款,说不定也会很好卖。
苏望泞默默点头,拿起笔把要做到的东西都列在纸上,顺便计算着每一种原料的用量。
夜渐渐深了,江逑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把书放到一边,抬头见苏望泞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张小脸微微皱着,手里还握着毛笔,笔尖在纸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江逑默不作声地来到她面前,俯身看了看她在纸上写的东西,大概能够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不过这字还真是丑。
江逑站直身子,抬脚踢了踢她的椅子。
“嗯?”苏望泞被惊醒,抬头看到江逑嫌弃的眼神,随手抹了抹嘴角,并没有口水啊。
“明日起,记得练字。”他说完便转身走进里屋去睡觉了。
苏望泞揉揉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这不是能认出来是什么字么,她又不是要考什么女状元。
她把桌子上的纸笔收好,简单洗漱一下便回到里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