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们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在门里解决，我陆清凝脑子清醒得很，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情，您要是买胭脂就买，不买的话，门在外面。”陆清凝冷眼看着她，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这人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她才不会上当。
徐蔻气急，差一点就骂出口来，但碍于自己江家二夫人的身份没有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陆清凝见人走了，思索了一番之后，吩咐伙计把店看好，出门去了碎玉轩。
碎玉轩。
正在里屋看账本的苏望泞听伙计说陆清凝来了，吩咐伙计把人请进来。
“陆掌柜，有事？”苏望泞把账本收好，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苏……苏姑娘，我听绿绮这么叫你，我也就这么叫了。今日我来有两件事，第一，刚刚有位夫人去我店里，说是和你有仇，要和我联手毁了碎玉轩，被我拒绝了。”陆清凝坐下，直接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细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夫人？有仇？
苏望泞一下子就想到了徐蔻，借了她三千两不够，果然还是觊觎碎玉轩。
“多谢，第二件，事。”苏望泞感激地笑了笑，直觉告诉她第二件事不简单。
“第二件事，也算是这件事给我的启发，苏姑娘，你也知道，我们流翠阁的生意非常不好，陆某人确实是嫉妒，但这几日冷静想了想，也明白苏姑娘确实是有过人之处，所以，不如我们合作，如何？”陆清凝缓缓说道，抬手抚摸着桌上的茶杯，盯着苏望泞那张黑瘦的小脸。
苏望泞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陆清凝会和她说这件事。
和竞争对手合作？
“陆掌柜，你细细，说一说。”
“苏姑娘有做胭脂的手艺，但却缺少原料，陆某人自己有花田，每一年都会储备干花，有制作胭脂的作坊和师傅，还有专门的工匠负责打造盒子和其他东西，这些苏姑娘都没有，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陆清凝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如今碎玉轩卖的胭脂，大部分都是苏望泞自己做的，一旦需求扩大，她就没有办法了，而且现在尚未到花期，很多原料都买不到。
苏望泞语塞，这些问题确实是她需要解决的，如果和陆清凝合作的话，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我知道苏姑娘顾忌的是什么，我给苏姑娘提供这些，苏姑娘把能够和我一起卖的胭脂，放到我流翠阁，不过有一点，我们两家店的数量必须是一样的，其余的，比如说岁月不老这样的，我不会要求你必须也分给我，到时候分成好商量，如何？”
“这，我需要和绿绮商量，商量。”苏望泞犹豫道，她不是很了解陆清凝的为人，加上之前的闹事，她很警惕。
“那我就回去等苏姑娘的好消息。”陆清凝也不着急，笑盈盈地起身走出去。
等到陆清凝走远了，苏望泞便去雨花阁找绿绮，把陆清凝说的话简述给她。
听到这些话，绿绮抬手摸摸下巴，“生意人使手段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陆掌柜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这个提议可以考虑，我估摸着是陆清凝多日未有现钱入账，有些着急了。”
“我也觉得，就怕，她别有，用心。”苏望泞面色凝重，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轻易相信陆清凝。
“只要像岁月不老这类胭脂在我们自己手里，其余的拿去合作也未尝不可，化敌为友，总比多一个仇敌要好，苏姑娘认为呢？”绿绮到底念着一点交情，加上确实是碎玉轩抢了流翠阁的生意，能够合作自然是最好，但还是要看苏望泞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原料和作坊由她出，分给她销售的胭脂，就直接入她自己的账。”苏望泞磕磕巴巴地说道，这样一来，成本基本上都由陆清凝担着，她只要负责出个人工就好，也不知道陆清凝会不会答应。
“交给我去谈，问题不大，除去那些成本，她还是赚钱的。”绿绮微微一笑，现在主动权在她们手里。
苏望泞见她胸有成竹，便不再担心，回到碎玉轩研究了一会儿胭脂制作的事情，便回江府了。
苏望泞刚刚进了清风苑的门，便看到腊月急匆匆地朝她走过来。
“少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少爷的药还没煮呢。”腊月一脸为难道，她眼看着少爷的脸色越来越差，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人盼回来了。
苏望泞一惊，懊恼地闭闭眼，她早上急着出门就把熬药的事情忘记了……
“走，马上去！”苏望泞赶紧和腊月一起去熬药。
一个时辰之后，苏望泞端着两碗药走进屋子，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看书的江逑，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江逑穿着一身黑衣，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莫名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但是在苏望泞看来，没有美感，只像是地府来索命的恶鬼……黑无常。
苏望泞把药放在桌上，端起属于江逑的那碗放在他面前，然后把自己的那碗直接喝了。
江逑把书放下，看了一眼眼前黑乎乎的药汁，也不急着喝，而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望泞。
苏望泞感受到他的目光，庆幸自己喝得快，否则一定会呛到，她把碗慢慢地放下，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撸起袖子，朝他伸过去。
要喝血就直说！
江逑没说话，抬手拿针取了几滴血，这才慢条斯理地把药喝下去了。
“今日，我忘了，对不住。”苏望泞解释道，她好像除了熬药之外，没有忘记其他事情吧？怎么江逑的脸色那么难看呢？
“嗯。”江逑重新拿起书卷，面无表情地继续看书，周身散发着“任何人勿近”的气息。
苏望泞没再说话，默默地把碗端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江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
苏望泞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来到桌前，拿出纸笔继续写写画画，她不仅要好好想想以后做什么胭脂，还要记挂着雨花阁的首饰，每个月要出新的首饰，还要有一件拍卖的首饰，够她忙活的了。
画了好一会儿，苏望泞觉得脖子酸痛，便放下笔去院子散散步。
“少夫人，三少夫人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奴婢让她等在门外了。”腊月见她出来了，便把宁墨兰来的事情说了，上次三房使坏的事情，腊月还记着，自然不能随便就把宁墨兰放进来。
“我去，看看。”苏望泞心生疑惑，估摸着现在宁墨兰应该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这个时候找她干什么？